[切根手指头呗,有那么难懂吗?]
[楼上真相。]
[B]
[BBBBBBB]
[选B!]
……
[选A。选B的人有毒吧。]
[B。咱就想看人切手指怎么了,做人别那么虚,他是你爸呀。]
[选A的在这儿装什么心地善良呢?]
[现在街头卖艺都搬到网上来了,哈哈哈哈,我看他是真切还是假切。果断选B!今天哥们儿就来个在线打假!]
视频的留言从讨论变成了选择,甚至变成了一面倒的批判和嘲讽。大部分人选择了B选项,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抱着揭露视频是骗局的心态,另一部分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别人的热闹让自己开心开心。
看着评论里寥寥无几选A的人,简行全身冰凉。
做选择的人不知道自己的一时兴起的选择会带来什么结果,被绑在手术椅上的受害者和拿着手术刀的施害者与他们毫不相干,他们只是隔着屏幕的第三人,是围观者,是吃瓜群众。
说想看切手指的人不只我一个人,我只是随声附和,我只是凑个热闹,我只是跟着别人起起哄。每个做选择的人都抱着这样的想法,然后置身事外。
放在监护仪上的平板电脑最终显示了答案,B选项变成了红色。
简行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紧张的双手发抖,僵硬而急切的播通了微信语音,他不管现在控制着方析微信的人是谁,他要跟他对话,他要阻止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司徒巽冷冷的看着大屏上开始给方析注射药剂的护士和挑选手术刀的医生,评论区里刷屏似的滚动着一片期待和欢呼,每一个人都成了帮凶、共犯。
“联系网络服务商,十分钟内切断全市的网络通信!”乔邺大声的对负责联络的信息员喊道。
信息员愣了一下,急忙拿起电话给网络服务商下通告。乔邺冷脸眼中无比决绝,这个命令有多大风险他知道,问责起来他可能连公职都不保,但是现在必须这么做,不能再让民众参到犯罪中去,无论他们是否知情。
视频里,护士已经给方析做了局部神经阻滞麻醉注射,方析拼命的挣扎,手脚和额头都破皮流血了也无济于事,渐渐地方析感到自己的左手没有了知觉,那种仿佛左手和自己脱离了关系的感觉让方析感到恐惧。
拿着手术刀的男人走到手术椅旁,坐在了小圆椅上,仔细的托起方析的左手把一张可移动的小桌板移到了跟前,桌面正好接到了手术椅的扶手上,护士在桌面上垫了一层吸血的隔垫,然后男医生就轻轻地把方析的左手放到了隔垫上。
简行的语音呼叫始终没有人接听,在线人数在不断减少,技侦再怎么迅速的断切观看视频的人与网站的联系也没有全市断网来的迅速。不过警局里的网络属于专线,所以大屏上的画面依然在继续,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揪紧了心脏,姜路捂着嘴嘴流下了眼泪。
手术刀划开了方析左手小指,鲜血瞬间涌了出来,皮肉被层层剥开,屏幕里甚至能看到血肉模糊间的骨头。疼痛不只是生理上的感觉也是心理的,麻醉剂阻断了神经的传导,□□上是感觉不到疼痛的,但是眼睁睁的看见自己的手指被切割,被从指根处截断,方析发出了痛苦的惨叫。
方析的惨叫刺进了简行的耳中,撕开了会议室里每一个人的心,姜路闭上眼睛撇过头不敢看,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却又不敢发出哭声。
他们是警察,可警察也是人。
司徒巽目光如冰的凝视着大屏幕里发生的一切,他曾经也和死亡很接近,那种被冰冷的手术刀划开皮肉的感觉现在依然清晰,疼痛是死亡的预警,眼前的血腥场面才只是开始。他也曾隔着屏幕看过一个他认识的人被人活生生的摘除了大脑,他很清楚,恶魔是不懂得怜悯和慈悲的。
简行手里拿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小小的红点,对方没有接听。简行不敢抬头看大屏幕上的画面,但方析的惨叫和挣扎却时时刻刻的在提醒着简行,他正在遭受着什么。
一截小指被放在了托盘里,像陈列展示似的放在方析身边的器械车上,方析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眼泪不停的从眼睛里流出来,这是他无法控制的。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方析声音沙哑的问。
简行的心抽动了一下,转头望向了大屏幕,白色的空间让猩红的鲜血显得更加刺目,方析无法转头只能用眼睛追着在他面前忙碌收拾的医生和护士,可他们对他和他的提问视若无睹。
医生从器械车上拿起出了一瓶纯净水冲起了一下手术刀和自己沾血的手,水混着血洒了一地。护士拿起监护仪上的平板电脑点了几下,然后展示到镜头前,是一张牌照号为【交07251】的73路公交车的照片。
乔邺看罢转头对旁边的警员说道,“联系交警,控制这辆车。通知王峥,让他带人去现场。”
警员立马照办,王峥还在排查伪基站,接到命令后立刻赶往公交车所在地。
断网确实带来了片刻的安宁,在线人数几乎清零,但在找到方析被□□的地点前,谁也不知道断网要持续多长时间,全市断网所带来的损失和风险又有多大。
司徒巽一言不发,视屏里的信息太少了,根本无法从画面上找到方析所处的地方是哪里,周遭的环境音也很干净。刚才,男医生在切除方析手指的时候,司徒巽目不转睛的仔细看着整个过程,他的手法很利索,原本只需要一刀便能切除的小手指,他偏偏先割开皮肉露出指骨,然后从关节处截断骨头再割断外层肌肉和皮肤组织,就像在炫技。
“他是医生。”司徒巽冷冷的说道,转头看向身后的乔邺,非常笃定地又大声重复了一遍,“他是个医生。”
乔邺听闻心头一怔,立刻反应过来,转头对姜路说道,“筛查本市所有医生信息……”说着他又看向司徒巽,这样筛查无疑是大海捞针,他需要更多可供筛除的信息。
司徒巽的目光又转向了大屏幕,简行有点愣神的看着他,他真的就像安森说的那样,像一台AI,他的眼睛在扫描一切可以捕捉的信息,然后经过大脑的过滤后输出给外界。
司徒巽看着屏幕继续说道,“男性,身高175到180之间,体重75公斤以内,年龄在30到35岁之间,至少有3年以上外科手术主刀经验,但近1到2年没有做过手术。”
姜路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对乔邺点了点头,司徒巽给出的信息可以让她尽量缩小筛查范围,现在要争分夺秒尽快找到犯罪分子,这样才能把方析救出来。
简行看着司徒巽,渐渐地也冷静了下来,和司徒巽相比简行确实没有那么迅速的反应能力。身高、体型、年龄、经历,这些信息可以通过参照物和行为动态逐一分析出来,简行也可能,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重点如何保持那一份冷静,非人的冷静。
正是司徒巽的那份冷漠和疏离,所以他才不会被任何感情左右,他才能迅速的从那名男医生故意细化手术过程推断出他曾经是外课主刀,又因为他的过份卖弄判断他很可能由于某种原因而不能再进行手术。
但现在的简行不行,因为被绑在那里的人是方析,因为简行保持不了司徒巽那样的冷静。
司徒巽像是感受到了简行注视他的目光,转头看了一眼简行,冷漠的说道,“能动动脑子帮点忙就留下。…不能,就出去。”
简行无言以对,攥紧了手机,咬牙低下头深深的闭了闭双眼,然后转身走到联接着他手机的那台电脑前,对监控着画同的警员说道,“能让我操作一下吗?”
警员看了一眼乔邺,乔邺点了点头。
简行坐到了电脑前,电脑屏幕上方析哑着嗓子疲惫的问着伤害他的人,“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方析在尽可能的想让对方透露一切信息,简行能感受到方析的努力和信念,方析一定知道在镜头的另一端,他的伙伴们正在拼命的救他。
[我们是认识的对吧]
简行在微信里发了一条信息。
很快,对方便回了一张笑脸。[^_^]
同一时间,男医生已经清理干净了手上的血,将擦拭过手套外血迹的酒精棉放一到了废料盒里,他对护士点了点头,护士接到指令,把平板又一次放到了镜头前,第二个选择。
[A:京港市民100人。B:接通网络。]
乔邺眉头一紧。他们和犯罪分子的较量从来都是不是单方面的,警方在控制局面的同时,犯罪分子也在设计如何突破控制。
司徒巽也眯起了双眼,对手很狡猾,他们在玩这场游戏的时候并没有采取一边倒的压迫方式,而是在微妙的保持着两个选项的平衡,但也因为这种平衡让做选择的人更加煎熬,这种煎熬会让每次的选择都格外慎重,可最终结果都是走向深渊。www.xündüxs.ċöm
1000人的目标太大,排查的范围反而会缩小,警方必定集中警力排查较为大型的活动场所。可如果是10个人,谁又能保证在大局面前,他们不会被牺牲掉呢。
这次,选择开启了倒计时,300秒。看着屏幕上不停跳动的数字,乔邺全身像被火烧一样。
“乔处!”一名信息组的警员突然站了起来,“牌号【交07251】的73路公交车上发现了□□,排爆小组已去现场了。”
乔邺微微点头,火烧之后又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们的对手真的不是在虚张声势。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脑罪更新,第 149 章 【百四九】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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