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荫对于自己杀过人的事实供认不讳,并且他非常享受那些过程,但他几乎不记得被他杀死的人叫什么名字,而面对司徒巽提及的问题,他则一直避而不答。
不仅如此,几天下来凌准眼见着罗荫变着番儿的“换人上桌“,今天还是带着阴笑的变态,明天又成了哭哭啼啼的小绵羊,可哭着哭着吧又换了张冷峻孤傲的面孔说哲学。
凌准借故把司徒巽叫出的审讯室,这样没有意义的审讯让他看的闹心,监审室内凌准把所有人都轰了出去,只剩他的司徒巽。
凌准指着单向玻璃对面坐在审讯桌前的罗荫,问司徒巽,“你到底要从这家伙嘴里问出什么来?”
“你不需要知道。”司徒巽毫不婉转的回答,措辞方面的委婉和寒暄司徒巽从不考虑。
凌准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人,罗荫是他手里案子的凶手,这么几天下来他像个书童似的陪着,要是能审出点儿什么来到也罢了,可问题是审来审去连个屁也没审出来,罗荫这一天天的跟上台表演似的,这谁受得了啊。
“我是案子的负责人,你要是还想进去审讯,就把话说清楚。不然……”凌准冷冷的一笑,“你就哪凉快哪待着。”
司徒巽和凌准对峙着,监审室里的气氛冷到了冰点。
监审室外头,林哲和安森并排靠在墙边,林哲瞄了一眼身边的西洋大高个儿,问道,“你那同事不太好相处吧。”
安森依然捯饬的很帅气,头发打着发蜡抓出了造型,身上古龙水的味儿走出二里地都能闻到,入乡随俗他没有再穿西装,白衬衣牛仔裤依旧非常惹眼。
“他不是我同事。”安森嚼着口香糖答道。
林哲皱了皱眉,寻思着他俩同进同出来局里办事儿,不是同事是什么?难不成是保镖吗?
“唉,反正不管他是谁,得罪我们老大那都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林哲得意洋洋的说着,言语间对凌准那是非常的崇拜。
安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嗯。…司徒他不吃果子。”
林哲一个白眼翻上天,心道,傻老外。
凌准确实不会让司徒巽吃什么好果子,他在系统里待了也不是一两天了,没给人使过绊子还没被人使过吗?照葫芦画瓢还是能信手拈来的,正所谓你不让我舒坦那就大家都别过。
司徒巽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以自我意识为中心的绝对第一人。自己以外的就是别人,对于自己要做或是正在做的事又为什么要跟别人解释或是说明呢?说了别人又能听得懂吗?用别人听得懂的方式说,自己不是会很累吗,那为什么还要说呢?
于是,凌准和司徒巽便是两张冷脸互相僵持着,直到审讯室里发生了骚动,隔着玻璃听不到里头的声音,但罗荫突然伏在桌上开始抽搐起来的样子却能看的一清二楚。
凌准立刻按下了对讲安钮,“怎么回事?”
审讯室里陪审的警员一边去安抚罗荫一边对着单向玻璃的方向喊道,“不知道。像是发羊癫疯了。”
凌准一听急了,赶紧扒拉开司徒巽跑出监审室。
林哲已经跑进了审讯室,正和陪审的警员合力按住罗荫,林哲怕罗荫咬断舌头二话没说伸出拳头就卡在他嘴里,凌准跑进审讯室拿出电话就播了120。
整个过程中司徒巽就这么冷漠的站在监审室里看着,门外的安森则是出奇冷静的看着他。
司徒巽总是很冷静,眼前这样的场面于现实场景而言,是像凌准那样慌忙跑过去,还是像走廊里路过的警员鸡飞狗走,对罗荫都不会有什么更大的帮助,所以冷眼旁观不去添乱是最好的选择。
安森接触司徒巽也就是这一两年的时间,他一直对司徒巽是否该划归为人类存疑,当然从人类学的角度来判断司徒巽无疑是人类,可他的思维却全然像是一台电脑,只会从逻辑上分析不会在感情上共鸣。
罗荫被送到了医院,身体的抽搐在上救护车前就平息了,但昏迷却一直在持续。基于他有脑部血肿的病史,医生还是建议给他做一下全面的检查。
有了韩清的前车之鉴,凌准这回加倍的谨慎了起来,今晚他是绝对不会离开医院,他就不信自己睁大眼睛守在外头,罗荫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趁着罗荫在急救的时候,凌准守在急救室外头给简行播了个电话,简单说了眼下的情况,然后嘱咐简行关好门窗,好好睡觉。
简行挂了电话,怅然的叹了口气。
这小半天他没闲着,一直在反复看卷宗,含胸时间久了胸口还有些疼,休息一会儿又继续看起来,直到凌准打来电话,简行在意识到已经是傍晚了。
在罗荫的历史病历里,简行看到了父亲的名字。简行和他的父亲不算是关系非常亲密的父子,简行一直读的都是寄宿学校,而他的父亲简深因为工作的原因大部时间都在研究所,只有暑假的时候他们父子才会多见几面。上了大学之后,他们一个在纽约一个在麻省,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基本交流都是通过网络。xündüxs.ċöm
直到,简行遇到了那场事件,简深才和他又在了一起,父子关系才又渐渐亲近了一些。
简行摩挲着纸上父亲的签名,时间距离现在已经有七八年的时间了,简行回忆着那个时期里简深的工作安排,那时他的父亲还在帮地方法院做心理鉴定吗?
简行再次仔细的翻看了资料,罗荫所犯案件的相关资料里,只有最早的一起伤人案的精神鉴定报告是简深签字的,但也是从那起案件之起,罗荫所有的犯罪豁免记录都是基于他的精神问题。
捏了捏眉心,简行放下手里的资料,起身轻轻的活动了一下,四下看看屋子里,这里是凌准的家啊,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现在意义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简行的嘴角不禁露出了微笑,靸着拖鞋踱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里面的“物料”果然不能和自己的冰箱同日而语,简直可以称得上琳琅满目,而且该绿的绿该红的红,个个都新鲜水嫩。
欣赏完毕之后,简行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拿出了西红柿和生菜,做个简易的素三明治充饥,生啃的时候还在心里叹道,真想吃一顿热乎饭啊。
几分钟就搞定了晚饭,简行简单收拾了一下客厅,到不是因为他多爱整洁,而是他不想被凌准发现他没有“好好静养”。
简行把门窗都锁好,并且又重复检查了一遍才回到卧室,洗完澡后,简行躺在床上,给凌准打了个电话。
“情况怎么样?”
凌准那边听起来也挺安静的,他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里传出来,听着有些不真实。“罗荫的情况基本稳定了,明天早上有个检查,做完就能带他回局里了。……你呢,晚饭是不是就啃面包了?”
凌队长果然一语中的,简行不好意的笑了笑,仍然强辩道,“那叫三明治。”
“不咸不甜没滋没味的。”
简行心想,是啊,还冷冰冰的。“领导,我能申请等您工作不忙的时候,给您的顾问简行同志做一顿打卤面吗?”
凌准的一声轻笑隔着手机传近了简行的耳朵里,恍惚之间简行觉得那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气息也一并进了耳朵。“给你做满汉全席也不在话下。”
凌准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磁性还温柔的要命,简行听的一愣神,心道,我去,这还是凌队长吗?
简行挑衅似的问道,“凌队长,你转性了呀?你以前不是嫌我不上进就是骂我懒,怎么现在这么好脾气了?”
“给你嘚瑟的。”凌准原形毕露似的怼了一句,转而又故意挑逗似的压低了声音贴着手机说道,“满汉全席可是要以身相许的。”
简行全身像过电似的麻了一下,缓了好会儿才清了清嗓子道,“领导,你不是在执行任务吗?执勤其间勾勾搭搭的好吗?”
“目标人物在里头睡的香着呢,我这个苦命的执法人员坐在冷板凳上执勤守夜,还不能跟对象在电话里勾搭一下啦?”
“能。必须能。”简行说着拢了拢身上的薄被,有一些困意涌了上来,但困意和真的睡得着是两会回事,索性现在凌准也只是执守,长夜漫漫一个睡不着一个不能睡,到正好可以做伴。“你晚上吃饭了吗?”
“嗯。他们给我带了盒饭。”
“……我第一次睡…睡你房间,有点儿不习惯。”
“早知道我就不换床单被套了。”
“嗯?为什么?”
“闻着我的味儿,你就不会不习惯了。”
“…………别瞎撩。”
凌准听到手机里简行的声音越来越含糊,知道他有些迷瞪了,但哪怕听着他一呼一吸的声音也觉得心里踏实。
医院的走廊入夜之后格外的冷清,饶是凌准这样结实的人也觉得空调有些冷,举着手机的胳臂有些酸了,便换了一只手拿,聊着有一茬儿没一茬儿的话,手机都发烫了也舍不得挂断。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脑罪更新,第 88 章 【八十八】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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