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见儿子脸蛋通红红的,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这大白天的,你喝了多少啊,就喝成这样?”
刚才高铭心里想着辽金之事,忧愁之下,不小心把一小盅高度酒都喝了,所以现在脸色发红,心里热乎乎的,说白了,整个人有点高兴过度。
“我跟您说,这杯酒听我给你吹,呸,不是吹,是诚心推荐,琼浆玉液不过如此,是我潜心研究数载的结晶。”说着,就往他爹嘴边递,“这么好的东西,儿子岂能独享,您也来一口。”
高俅脑袋向后躲,“我自己喝,你先拿开点。”光是靠近,他都觉得呛鼻子,但是儿子如此孝心,他怎么能拒绝。
不管味道如何,就冲儿子这份孝心,他虽然一滴没喝,但已经感到了这琼浆的甘甜。
高俅将酒盅放到嘴前,因为这酒盅不大,他也没多想,就张口直接喝了半盅。
高铭保持微笑,一动不动地看他爹的表情。
就见高俅喝下去之后,整个人都呆了,随即脸色涨红,“咳,咳!”表情扭曲,仿佛五官都走了位。
高俅抓起旁边的茶盏将里面的茶水都喝净了,指着高铭道:“你想辣死你爹啊,你都往里添什么料了?!”
“就酒啊,只是我有独特的酿造技巧,味道更醇厚。”高铭一副等待夸奖的表情,“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是不是能大卖?”
高俅一副嫌弃的模样,“谁会买?大热即大毒!不会有人喜欢喝这种酒的”
那可不一定,高铭觉得鲁智深跟武松肯定喜欢,梁山那帮嗜酒如命的人要是尝到这种酒,以后就沧海难为水,眼中再没其他酒了。
“您刚才喝得太急了,还剩半杯,您再好好品品。”高铭劝道,见他爹一副提防的模样,有点耍赖地道:“爹,我好不容易酿造的,您给点面子尝尝吧。”
高俅吸了吸被辣出来的鼻水,没办法,谁叫是儿子亲自酿的呢,确实得给面子,凝眉看剩下的半盅酒,心里一横,端起来喝掉了。
脖子抻了几抻,跟咽鹤顶红似的咽掉了,然后朝儿子摇头,摇着摇着,就眼皮发沉,单手撑着额头,口中道:“辣得我心里难受,我跟你说,读书人小酌怡情,是不会喜欢喝这种东西的,我看啊,只有贩夫走卒,江湖草莽才会喜欢。”
高俅的口味虽然不能代表所有士大夫,但和他观点相似的,绝不在少数。
高铭有些失望,扶着他爹起来,“您要是不舒服,就去休息罢。”
高俅头脑昏沉,叫丫鬟扶着回了卧房休息,高铭担心地一路跟着,等丫鬟们扶了他爹躺下,高铭放心地准备离开,却被他爹一把揪住衣袖,口中逼问道:“臭小子,你跟我说句准话,你到底什么时候成婚?你是不是看中哪个有夫之妇,在暗通款曲?”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儿子不成婚,又洁身自好,连女人的影子都见不着,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他有相好的,只是秘密躲藏地下,只因对方身份高贵。
高铭摇头,“爹,您醉了,就别说话了,赶紧睡吧。”
高俅悲哀的猜测道:“莫不是哪个官员的老婆?跟爹说,对方是什么官,你若是真喜欢,我想办法帮你一回,逼他们和离,成全你们。”
“真没有。”
“难道这个官员,咱们动不了?”高俅坚持自己的想法,“莫不是蔡京的儿媳妇?或者说哪个王妃?你啊你,真是,看中谁不好,偏偏看中王妃,这是要掉脑袋的。”
酒精的作用下,高俅自说自话。
高铭发现和他爹说不通,干脆也不解释了,“您先睡吧,等您醒了,我就告诉您。”
“那说定了,你小子得告诉我。”高俅指着儿子警告道:“告诉你,你今年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就随便给你娶一房,叫你哭都找不到调。”
“嗯嗯,我交代。”
“臭小子你交代个屁。我为了你操了多少心?假死、围困,我都要被你吓死了,我就想含饴弄孙,怎么就这么难?我现在也没别的想法,你小子老老实实待在东京,娶一房好媳妇,生几个儿子给我带。”高俅悲从中来,不停的念叨,“我这辈子还能不能当上爷爷了?你啊,争点气啊。”m.xündüxs.ċöm
“不难不难。”高铭连连应声,他爹这是解锁唠叨技能了?
给他爹掖好被子,放下幔帐,叫丫鬟们勤照顾点,转身出去了。
果然,他爹这种没经过梁山好汉们酒量锻炼的官员,就是不行。
完全经不住酒精考验。
像他自己,紧紧是有点发热,并没有其他状况。
突然,他的眼睛被人从后面蒙住,不用猜,从指腹的薄茧就判断出是谁了。
他掰开花荣的手,挑眼笑道:“你来得正好,我有个好东西给你吃。”
太尉府上下都知道花荣的地位,他出入高家,就跟自家一样,不用通禀。
花荣期待地笑道:“好吧,是什么。”
片刻之后,花荣盯着眼前的酒盅,“好东西,就是酒?”
“我自己酿的,你可以尝尝,听我给你吹啊,真是一杯你开胃,两杯你肾不亏。”
花荣忍不住笑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确实,这台词太洗脑,他顺嘴就给说了,“咳,我说两杯你嘴不亏。总之,你尝尝。”
花荣闻了下,“很冲,很上头吧。”
“其实还好。”高铭隐瞒了已经将他爹放倒的事实,“我就喝了一杯,根本没事。咱们在梁山的时候总喝酒,应该已经锻炼出来的,不打紧。我就是让你尝尝口味。”
高铭做的,花荣当然会喝,眼睛看着对方,端起酒盅,也不含糊,一口都喝了,然后微微皱眉,“呼——还真够劲儿。”
高铭微笑道:“你觉得军人会喜欢吗?”
“会是会,就怕喝酒误事,不过,如果对北作战,天寒地冻,叫将领们偶尔喝一口暖和暖和,倒是不错。”花荣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点高铭也同意,纬度高的地区爱喝烈酒,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取暖,喝着喝着就酒精中毒了。
比如后世著名的战斗民族,爱喝酒是有名的,甚至每年都有没钱买酒,喝含有酒精的防冻液死掉了的。
“难道在中原就没销路了?”高铭喃喃自语。
“也未必,我觉得鲁智深和武松会喜欢。”
“和我想得一样。”高铭笑道。
花荣高兴地又倒了两杯酒,推给高铭一盏,“来,为了心有灵犀干杯。”
高铭刚才的酒劲儿还没怎么过去,一点不含糊,将酒杯端来,皱眉喝掉了。
他吐出一口气,“确实够劲,的确不是风花雪月的士大夫的口味。”
花荣也很干脆的都饮了,这一次,他的表情没有刚才那般淡然了,眉头蹙着,频频闭眼,似乎要将酒劲儿压下去。
高铭看有效果了,就又被他倒了一杯,“感情深,一口闷。来!”
花荣颔首,“好,再来!”又是一饮而尽。
高铭就想看看一贯冷静的花荣,喝醉了是什么样子,嘴角浮起一丝期待恶作剧得逞的偷笑。
他给自己倒的酒,每次都只抿一点,反而是给花荣斟了几次酒,都被他喝掉了。
没多久,可能是酒劲儿上来了,花荣脸上渐有一抹酡红色浮现,很是好看。
他手肘杵在桌上,大拇指和中指捏着太阳穴,垂头道:“我小瞧这酒了。”
高铭见他醉了,弯腰从下往上瞧他的表情,见花荣锁着眉心,紧闭眼睛,不禁咧咧嘴巴,“我还以为你能再多撑一会呢。”
花荣抬起头,换了姿势,改成用手捂着眼睛,“是你骗我喝酒,不能怪我。”
“怎么能是骗呢。”高铭轻笑,凑过去拿开花荣的手背,让他的眼睛露出来。
花荣醉酒,眼睛周围一片桃花般的红晕,和高铭预料的一样,的确好看,不,是更好看了。
“就是骗,你还故意灌我酒,别以为我不知道。”
高铭笑道:“我也骗我爹了,你心里好受点没有,你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花荣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高铭,“不行了,我得躺一会。”说着便起身。
“我扶你。”看来花荣醉酒也不会怎么样,顶多是去睡觉。果然有很强的自控力。
花荣脚下多少发虚,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身子一偏坠,高铭猝不及防往旁边迈出一步,撞到了门板上,等他再转身,就发现花荣已经站到了他面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高铭背靠着门板,道:“走吧,你不是要休息吗?”才说完,花荣的右手便抵到他的脑袋旁,不等他反应,另一个手也抵过来,将他圈在他的两臂间。
这啥?壁咚?
高铭弯腰想钻出“包围圈”,但被花荣顺手一捞,重新提溜到跟前。
花荣瞅着高铭的眼睛发问,“我觉得咱们这样跟以前也没什么区别,要是去年这个时候,我喝醉了,你也会这么照顾我。是在梁山时,咱们也会这样相处。所以又有什么不同?是咱们俩一开始相处就不正常,还是现在不正常?”
要么他俩一开始做兄弟的时候,就不太兄弟,太基情,那么就是现在做情侣的时候,模式不太情侣,太清水。
高铭也晕乎乎的,明知道他想干什么,也不躲,酒壮怂人胆,这话没错,眉眼含笑地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现在的问题,咱们应该更像有情人一点。”花荣说着俯身,吻住了高铭的唇。
高铭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回应了。
嗯,他们现在更像情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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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醒酒之后,立即勒令不许再做这种能药死人的酒,也不许拿到外面给人喝。
高铭对父亲的命令,他该怎么办?
当然是做耳旁风,继续酿造高度酒,叫工人们的技术更成熟。
高俅暗暗生气,心想自己真是一点做爹的权威都没了。
不管了,今年一定要给你定下婚事来,叫个厉害的媳妇管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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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高铭跟花荣不说花前月下,但行为举止,有眼睛的下人都看得出来,跟好兄弟渐渐有点不沾边。
心里都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谁都不敢说出口。
一来,衙内和花将军都不好惹。二来,如果告诉太尉,太尉一生气,说不定先把火撒到告状的人头上。
太尉要么不信,觉得污蔑他的儿。
要么相信了,反而责怪报告的人来得太晚了。
于是阖府上下,都装作不知道此事。
单独瞒着太尉一个人。
老都管看在眼中,痛在心里,肯定是花荣这家伙拐带自家衙内,毕竟衙内在他认识他之前,可是“蜚声”东京花花太岁,独爱女子,从来就对男人不感兴趣。
但是花荣出现了就都变了,原来以为衙内是改好了,没想到改得也太彻底了,连女人都不爱了。
那天,他在花园内,看到花荣抱着衙内,喂他吃点心,那个情景,如论如何也不会是正常的兄弟相处。
要命的是太尉完全没发觉,还常常邀请花荣来府里做客。
老都管几次都有告状的冲动。
太尉,你看看衙内吧,他和花荣绝对不正常!
花荣根本不是您想象中的那样,不要被他的外表骗了,他祸害衙内,引他入歧途,太尉,您擦亮眼睛看一看啊!
但每次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毕竟他不想衙内受到太尉的责备,可能这只是衙内又一次新鲜的尝试,没准过几天就断了,就此揭过,没必要惊动太尉。
于是,每次花荣进府来,总能感到一个幽怨的眼神,他回头,就见老都管藏在暗处瞅他。
花荣皱皱眉,但也没空多顾及。
而躲在柱子后面的老都管,眯着眼睛恨恨地想。
一时新鲜罢了,早晚要断的。
花荣,你早晚要被衙内抛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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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元宵节得到了公孙胜练出来的丹药,赵佶服之,只有一个感觉,浑身从里到外,感到轻松气爽。
本来他的身体就是极好的,不管是出宫游乐,还是郊外打猎都不在话下,子女数量节节攀升,这些傲人的成绩没有好身体支撑是完不成的。
但即使他底子这样好,平日很少有困乏的感觉,但是服下了公孙胜的丹药,仍然能感到药效,如虎添翼,每日精神奕奕,不仅是身体,连心里都感到很快乐,就算没有好事发生,仍旧是暖意融融,说不出来的美好。
之前林灵素等人给他的丹药,效果根本无法与之比拟。
只是嘴上说是仙丹云云,效果全靠想象,但公孙胜的丹药可不一样,用实际效用征服了他。
随之,公孙胜的威望水涨船高。
而备受冷落的林灵素觉得坐冷板凳没什么意思,主动请求归向,此时对他完全没兴趣的赵佶,想都没想,就将他打发了,并且把节省下来的开支都拨给了公孙胜。
而王仔昔就不用说了,林灵素尚且是这个待遇,王仔昔这个霍乱的根源,下场更不必说。
一出正月,赵佶就打算收拾他,毕竟之前还担心这王仔昔给出的魔君名单是真,但现在有了公孙真人给出的仙丹配方,赵佶自己服下证明了真实性。就已经可以证明王仔昔纯属欺君罔上,包藏祸心。
就在此时,来报说王仔昔在狱中暴毙了,赵佶虽然觉得没亲手收拾他有点可惜,但也有好处,就是不用脏自己的手,自己死了也好。
这两个红极一时的道士不是被驱逐,就是暴毙,其他道士的处境更不必说,真是公孙圣人一入朝,满宫道士无圣宠。
这日,赵佶亲自来视察炼丹情况,见丹炉烧得通红,炼丹事业一片兴旺,十分满意。
公孙胜闭目悠悠地叮嘱道:“官家,仙丹只可一国之君服用,其他人的福气不足以消耗这味仙丹。”
“朕都知道。”赵佶觉得有点可惜,本来还想给自己的宝贝儿子郓王跟小病秧子荆王呢,但是公孙胜说这两人都没坐到皇帝的位置上,福气吃不得这丹药,只能作罢。
没办法,父爱再浓厚,也不能害他们。
提到这茬,赵佶忍不住问道“那不知依道长所见,朕的这些孩子中间,谁以后可以吃这味仙丹呢?”
这顶算拐弯抹角的问谁有帝王之相。
公孙胜缓缓睁开眼睛,呵呵笑道:“贫道不敢议论储君之事。”
“朕恕你无罪。”赵佶道:“朕的儿子们,你都见过了,你就说说你看到的吧。”
“以贫道的浅见,太子有做皇帝的运,却无做皇帝的命。”公孙胜道:“如果官家因贫道的胡言乱语降罪,那么贫道也愿意为此付出代价,不管关入大牢,还是因此被打发回乡。”
“朕已经恕你无罪了,怎么会如此对待道长。”赵佶心道果然太子就是不行,和他想的一样,“那谁有这个命呢?”
公孙胜笑道:“官家,心中已有人选,何必再问贫道呢?”
赵佶道:“朕想问,朕若是做出变动,会不会触怒上天,上天注定的事情,被朕变动,会不会招来灾祸。”
公孙胜便道:“官家,天道只管人伦大是大非,细微小事,天道岂会理会。有些事,从人间看,是不得了的大事,但从上天看,不过是官家的家事罢了。”
赵佶一愣,确实有几分道理,上天岂会事无巨细的管理人间琐事,只是他没想到,连帝王更迭,都是小事,“可是朝臣们并不认为这是家事,而是国事。”
“国事即家事。在于官家是否有魄力。”
赵佶若有所思,“对了,不知道长能否请来天兵天将?”如果能的话,那真是一劳永逸了,什么辽宋都不在话下。
“能够调动天兵天将的人,在天上亦是大事。就像人间,能动用兵戈的又有几人?就是神仙,也不是每个都有这样的权利的。所以那些动辄说,能够调动天兵天将的人士,还请官家小心,一定是骗子。”
赵佶一愣,不过确实有道理,就算仙宫内,兵权亦是大事,恐怕只有玉帝有这个权利。
唉,虽然知道是真的,但还是好失望。
“朕尊崇天道,上天就不能网开一面,助朕一臂之力吗?”
“如果森林里有两个狼群在打架,官家会派兵帮助其中一方吗?虽然比喻不巧当,但天宫仙人看咱们就是这个样子的。”公孙胜道:“贫道就如同狼群中稍微有些慧根的,能到仙境内获得了一些点拨,但也仅此而已。”
赵佶叹息,仙人们真是冷酷啊,不过想想却也好理解,他又何尝会管猴群狼群的争霸,看来天兵天将是真的没法指望了。
从公孙胜这里出来,心情有点低落,便去找牡丹仙子转世的崔念奴解解忧愁。
牡丹仙子触怒了王母被贬下界做伎女受罚,赵佶是相信的,毕竟天上生活那么美好,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是下界到人间来,犯错了下来还比较合理。
啊,林灵素这个骗子。
唉,果然还是公孙胜更正确。
如果天兵指不上的话,那么还得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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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开,又到了输送岁币的时候。
根据之前的澶渊之盟规定,宋向辽每年输送绢20万匹,银10万两,后来过了四十年,辽国可能觉得通货膨胀了,又涨价了,变成每年绢30万匹,银20万两。
不过自此之后,就没再涨过,一直到赵佶这里。
按照规定,每年春季将岁币打包给辽国送过去。
辽国跟金国掐架,正是用钱的时候,辽国驻汴梁的使节,一开春不干别的,就盯着岁币这事儿呢。
其实这些岁币对宋来说,并不多,而且交了上百年保护费流程早就熟悉了,赵佶只需要向每年一样派人去辽国上京送钱就行了。
但是今年又和往年不太一样,因为去年金国占领了辽国的位于渤海的东都,将五十四州划入了自己的腰包。
之前不可以一试的庞然大物辽国,竟然丢了那么多的领土,赵佶不禁冒出点别的心思来,金国似乎很厉害,而辽国的日子则有点不妙,不像以前,如果不给岁币就发兵,辽国如今兵力都用在对付金国,假如这岁币拖延一下……说不定也没事。
能不给就不给,当然是最好的。
辽国驻宋国使者窥见了赵佶的心思,催促立即起程。
赵佶就有点不满了,催什么催,又没说不给,讨厌。
王黼看出皇帝的心思,献策说,“现在辽国疲于应付金国,恐怕无暇南下,不如这次送岁币时,派个能臣过去与他们商谈,将岁币减免一些。否则的话,咱们大宋也年经不好,只能压下一年的岁币,隔年再送了。”
言下之意,明年不送了,后年再送,至于后年能不能准时送达,那就自行体会吧。
这有点趁火打劫意味啊,赵佶很喜欢,想想就很令人愉快。
王黼又道:“只是派人去谈罢了,如果辽国不同意也不耽误什么,如果同意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蔡京却不同意,毕竟宋辽百年修好,没必要在辽国有困难的时候,趁机提出这样的要求,辽国只是暂时受挫,等调整好,灭掉女真人,大宋的苦日子也就来了。
他正要出声反对,就听王黼继续提议,“况且我大宋今日就有像郦食其、苏秦那样的说客。”
蔡京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年轻人的脸来,打消了劝阻的念头。
赵佶一喜,以为王黼要推荐人才,“这人是谁,尽管说来。”
王黼笑道:“原来天边,近在眼前,官家亦见识过此人的机敏于胆魄。”说着,笑看高俅。
赵佶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高铭的面孔来。
嗯……如果是他,说不定真的能成。
老虎的胡须拔不得,但现在这老虎受伤了,再派个好猎手,说不定真的能拔了。
高俅嘴角抽动,就算官家在场,也止不住地失态了,对王黼道:“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么害我儿子?”
挖你家祖坟了吗?你要把我儿子往火坑里推?
辽国人那么好说话的吗?跑上门提这样的无理要求,被剁了,上哪儿说理去?
王黼笑道:“太尉莫气,只是这么一说。”
王黼,我告诉你,这仇我记下了!高俅瞪完王黼,对赵佶恳求道:“官家,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几次涉险,这条命都是从鬼门关捡回来的,还请官家不要派他出使辽国。况且他年纪尚轻,之前只是侥幸成功,恐怕不能担此大任。他年轻气盛,就怕一言不合,给国家招致灾祸,倒是王大人,能言善辩,城府深厚,临危不乱,可堪此大任。”
赵佶微笑摆手,“高爱卿不要急,只是说说,高铭合不适合,从长计议。”
不过,有一说一,高铭真的很合适……
舍他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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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坐在皇城司内的高铭,鼻子一痒,侧身轻声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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