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弥漫,有道是,事出寻常必有妖。
一更起落,寅班童生巴文轩,又如往常一般,提着灯笼在黄道十二班区域之内来回巡视。
正当他走到亥班宿舍之时,发现竟然还有两名学生,不顾院规游荡在外。
“你们两个是哪个班的?报上名来。”巴文轩站在假山之下,将手中的灯笼拼命拿高,扯着嗓子喝道。
假山上的二人也不言语,依然我行我素。
听着隐约传来的交杯换盏声,巴文轩几乎可以断定,上面那两个小子,一定在偷偷喝酒。
巴文轩后退几步,借着月色,总算看清了两人的大体轮廓。
这两人一个蹲在假山尖端之上,样子吊儿郎当至极,另一人则是卧于他身侧,云淡风轻地不断摇晃着手中的酒杯。
巴文轩望着如此闲情逸致的二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尖声喊道。“好啊!入夜未归,还偷偷喝酒。赶紧给我下来。”
片刻过后,假山上的两人,总算有了些反应。
不过可不是下来,只见那名蹲在石端上的学生,仿佛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些东西,随即抛向空中伸嘴叼着,紧接着又用身下拿出一根火折子,往岩石上用力一划,将叼着嘴里的东西点燃。
伴随着火折子带来的微弱火光,巴文轩总算勉强看清假山上两人的面容。
前一个显得面生,样子清清秀秀,嘴里叼着根应当是纸卷成的物件,应当是刚入学不久的童生。
可后者,那名侧卧在假山上的学生,立马把巴文轩吓得是屁滚尿流。“鸿鹄...鸿鹄学长。”
那个名叫巴文轩的学生还算识时务,一看见眼前的人是曾鸿鹄,急忙调转身子,头也不回地跑开,嘴里还不住地说着。“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开玩笑,给书院风云人物不死鸟曾鸿鹄穿小鞋,绝对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我说小鸟,看来你的名号还蛮管用的,那意味着我以后是不是可以狐假虎威。”那名蹲着的男子将烟卷夹于指中,变戏法般地吐出几个烟圈,嬉皮笑脸道。
曾鸿鹄仰头,将手中轻晃已久的美酒一饮而尽,洒脱道。“死蛇,别开玩笑了。就凭你那泥铸铁糊的强横肉体,就足以横行黄道十二班了,还需要打我的名号。”
他对于楚蛇能光凭肉体强度,闪躲开魏生一记琴印之事,依然十分好奇。
“得了吧,你那些奇形怪状的画唤兽一出,我就只有被撵的份。”
楚蛇狠狠吸了一口烟卷,将仅剩下短短一截烟头的烟卷在岩石掐灭,随即吞云吐雾道。“田鼠去了那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懒人屎尿多,如此醉人的夜色,居然跑回去上茅房。”
曾鸿鹄也不言语,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又往杯中添满楚蛇交与他的女儿红。他虽可以接受既有鬼才,又洒脱不羁的楚蛇,可并不代表能接纳一无是处的田鼠。
鸿鹄,传说中一种翱翔于九天之上的圣禽,这就意味着,他所能接触的同伴,也只能是相同高度的存在。
楚蛇话刚说完,就有一道身影,从远处踉踉跄跄地奔来,边走还边拽着裤腰带。
“不好意思,天黑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来晚了。”田鼠笨拙地将腰带系好,在楚蛇的帮助下,艰难地爬上了假山。
在抿着美酒,满脸惬意的曾鸿鹄面前,田鼠明显有些拘谨。只见他后退了半步,端坐在假山上最为凹凸不平的一处碎石之上。
“诶。”望着有些烂泥扶不上墙的田鼠,楚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怀中仅余的三根烟卷拿出来,分于其他两人,最后自己先行点上。
很明显,曾鸿鹄显然不是第一次抽烟了,只见他先放下手中空杯,接过烟卷与火折子,轻车熟路地点燃,大快朵颐地抽了起来。
楚蛇心中暗道。腐败果然来得最快,这小子前两天第一次抽烟时还被呛个半死,现如今竟然还享受上了。
田鼠有样学样,接过烟卷,也是大口大口地抽了起来。虽说同样是菜鸟,但比起曾鸿鹄,他可就差多了,抽了楚蛇近十根烟,依然还是一闻烟味就咳嗽鼻涕狂飙。
场面略微显得有些沉闷,楚蛇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今晚叫田鼠出来是个错误,这两人压根就拉不上边,一个自卑,一个高傲,咋整啊。
无奈之下,楚蛇只好强颜欢笑,努力挑起话头。“对了小鸟。那天听田鼠说,你是啥子两榜进士,这到底是个啥玩样啊。”
曾鸿鹄轻轻弹了弹指尖的烟灰,淡然说道。“虚名而已。”
随着曾鸿鹄的解释,楚蛇总算对两榜进士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
所谓两榜进士,实际上就是书院归分秀才,举人实力的手法。
白鹿书院内,三星实力以下的童生分为黄道十二班统一进行早课,统一修炼。可四星以上的秀才举人,就再无早课,再无统一修炼,只有定期在御书堂内,接受教习们的教导。
在书院之内,每年有一次院内大比,统称为秋试。
正所谓十年寒窗苦,一朝天下知。这场秋试,便是在书院内扬名立万的最好机会。
至于两榜,便是秋试成绩的排名。先为一等榜,后为二等榜。前者入榜十人,后者入榜三十人。m.xündüxs.ċöm
榜上有名者,便是有了特殊的称号—进士。
“奇怪,怎么这些东西师叔都不与我说说,师傅所谓的金榜题名,应当就是这个两榜了吧。”
带着满腹的疑问,楚蛇又问道。“那两榜有何区别。”
正所谓吃人口短,拿人手软。
曾鸿鹄继续说道。“两者相差甚远。二等榜内,进士的实力大约都处于六星巅峰,七星初期上下,而且每年变化起伏颇大。”
“至于一等榜,又称之为金榜。金榜每年无甚变化,就是那么几人。能进入此榜者,至少都是七星巅峰层次。”
曾鸿鹄回想起自己所处的金榜,面色也是不免闪过一丝凝重。“四至十名,我们统称为解元。至于前三甲,由上至下分别是状元,榜眼,探花。”
曾鸿鹄手中的烟卷已然烧至指尖,他依然丝毫未觉。“这三人,每一个都是二阶学者。我上一年实力略有长进,冲进了前五,可在那人身上,依然走不了十个回合。”
“走不了十个回合?”曾鸿鹄这句话,可算是把楚蛇吓呆了。
凭他七星巅峰,即将步入二阶学者的实力,居然会在十个回合内败下阵来。难道他口中的那人,是个二阶巅峰学者不成。
“那我们那日得罪的魏生,他的族兄又位于哪个榜中。”眼见曾鸿鹄神色有些沉重,楚蛇急忙岔开话题。
“魏斯?此人实力尚可,目前位于二等榜第十六名。”曾鸿鹄心不在焉,敷衍说道。
楚蛇捏了捏下巴,随即说道。“此人实力如何,我是说与你相比?”
不等曾鸿鹄回答,坐在一旁沉寂已久的田鼠总算凑了过来,面容激动地吼道。“那还用问,跟鸿鹄学长比起来,魏斯那家伙,就是个屁!”
如此恭维的话,楚蛇听了之后也是苦笑连连,就算人家再不成,也是两榜进士吧。
至于曾鸿鹄,对于此话是全然未觉。
此时他目光深邃,遥望着夜空中的明月,心中除了一个人,再无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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