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最近喜欢上了看恐怖片，晚上一没事干，俩人倒是躺在沙发上一起看。
边看，宋羽还边吐槽。
乔星宇就那么听着，抱着他的手臂微微一用力，他身上的肌肉走向就紧紧贴着宋羽的皮肤，像是将身上仅有的唯一一丝热度要渡给宋羽一样。
“有点好笑。”宋羽指着电视里那张开血盆大口的女鬼，眼睛微微弯了弯，一看便是有些开心的样子。
“嗯。”乔星宇点点头，把宋羽整个人都圈在了自己的怀里，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发丝戳着对方的脖子。
“好痒。”宋羽也没往后看伸手就要去推他的脸，把他推开。
可乔星宇却直接轻轻咬住了宋羽的指尖，并用舌尖在他的指腹上舔了一下。
宋羽身子一抖，骂了一句不知道是什么的话。
“不许骂人。”或许是当过兵，有着一身正气的缘故，乔星宇向来不喜欢宋羽骂人，便出言制止了对方，并惩罚似的在他嘴唇上咬了一下。
“没骂人。”宋羽啧了一声，被他咬了一下突然不爽了起来，随后也扭过头，在他的下唇上也咬了一口。
两人就这么打打闹闹，本来只是看个电影的。
最后却从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变成了轻啄嘴唇到纠缠绵密的热吻。
宋羽已经被压到了沙发上，已经退无可退，可对方把他紧紧锁在了怀里，另一只手则是已经伸进了睡衣的下摆。
一把年纪开了荤的人，比谁都猛。
每次干这儿事都像是在打架，要不就是把宋羽逼到角落只让他靠着墙壁，要不就是把他逼在浴缸，甚至这狗男人还会喜欢在衣柜那种地方。
又凶猛又狠，宋羽每次一开始倒还能招架，最后只能气急骂出声，喉间呜咽，视线涣散。
“宋羽。”
乔星宇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宋羽这时将目光聚集到他的身上，然后伸手推了推他骂道：“妈的，疯子。”
“宋羽。”
乔星宇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皱起了眉，“又骂人了。”
“你！”
话还没说完，宋羽便又因为对方的动作又闷着哼了一声，那双桃花眼此时满是水光，嘴唇红肿殷红，像是真被欺负狠了，看着还有些可怜。
——
在很多年后，乔星宇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阳光照进了屋内，乔星宇缓缓睁开眼，却被突然拉开的窗帘后的阳光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有一瞬间让他感觉自己都要瞎了。
他只能伸出手挡住的了阳光，眯着眼，去看那个逆着光的影子。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宋羽，可是当那人过来时他才发现不是宋羽，而是段凌。
身子一僵，面前站着的段凌比死时候的年纪大了不少，和那个被他杀死的假货气质也不一样，眼神温润，气质清澈，笑起来的样子阳光又真诚。
“怎么现在才醒？”段凌忽的轻笑一声，“回神了，一直盯着我看干嘛呢？跟傻了一样。”
乔星宇没说话。
纵使心里有着不少的话，可他说不出口，他清楚的知道这是在梦里，也知道宋羽是可以看到自己梦境的。
老人不是有句话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若是宋羽还以为自己天天想着段凌......乔星宇感觉自己这张嘴是怎么都解释不清了。
“怎么不说话，你喝酒喝坏脑子了？”段凌皱了皱眉，往前走了两步，到床前伸手便要摸一下乔星宇的额头。
乔星宇依旧没回过神来，任由对方冰凉的手覆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他没和宋羽在一起之前经常做梦，梦里有段凌，有死去的伙伴，还有经历过的令他痛苦的往事。
可和宋羽在一起后，他一次都没有梦到过那些了。
无论是段凌，还是伙伴，又或者是痛苦的往事。
此刻为什么又梦到段凌了呢？明明最近也没有想他，明明最近也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会梦到他呢？
乔星宇不知道，也不敢说话了，虽然知道宋羽绝对不会因为他跟梦里的段凌说几句话而生气或是质问，可乔星宇却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感觉自己有些没办法面对段凌了。
“没有发烧啊。”
段凌收回了手，漆黑明亮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他突然大喊了一句：“乔星宇！”
乔星宇这才慢吞吞的也喊了对方一句：“段凌。”
然后不等段凌继续说话，他先发制人说了句：“这是在梦里。”
段凌似乎是被乔星宇这莫名其妙的话真给搞懵了，他自言自语道：“真喝多把脑子给搞坏了？！你等会儿我叫救护车。”
“不用了。”乔星宇从床上下地，站了起来，将段凌的手机直接从上方拿了过来。
“哎，你干嘛？”段凌伸长了胳膊，乔星宇比他个子高，他只能踮着脚去够。
也不是逗他，就是想阻止一下他想打电话的动作，乔星宇笑了一下，便把手机又还给了他，心里有些轻松：“段凌，跟我聊会儿天吧。”
“跟你聊天？”段凌无语了，“我说十句话，你说一句话，你让我跟你聊天？”
“嗯。”乔星宇点点头。
“行吧，你想说点什么？”段凌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眨了眨眼，就那么看着乔星宇，似乎是想听听对方能聊出点什么东西来一样。
乔星宇也坐回到了床上，看着段凌，半天没说话。
半晌，等段凌的所有耐心都要耗费完时，乔星宇终于说话了：“这是一个梦。”
没想到乔星宇居然说的是这件事。
段凌也不去反驳他了，顺着他的话便接了下去：“你说是那就是吧。”
或许是太久没有在梦里见过段凌了，乔星宇断断续续说了许多，他像是一个在忏悔的罪人，直到最后双眼通红说了句：“我爱上了另一个人。”
段凌听到乔星宇这句话，突然身子一僵，他将胳膊放在了椅背上，用额头顶着自己的臂膀，遮住了眼底的一抹情绪，轻声道：“是吗？”
“嗯。”乔星宇继续说了起来，“他的眼睛和你一样，很漂亮，但你们是不同的。”
乔星宇其实不怎么会说话，他这话的含义便是，你们是不同的，他不是代替品，我很喜欢他。
段凌很了解乔星宇，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借着胳膊的遮挡，他悄无声息抿了抿唇，强行让自己声音像是平常一样，他开口道：“所以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件事。”
“喜欢上别人，或者爱上别人这件事，为什么要告诉我？”
段凌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可乔星宇却是知道他或许伤心了。
可乔星宇没有动，他还是板板正正坐在床上，看着段凌此时已经微微发抖的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声音也不像是以前那么平稳了：“因为我不想骗你。”
“段凌，我不想骗你。”
血腥味在唇间蔓延，段凌将自己的下嘴唇咬破了，他猛地抬起头，将嘴中的血水吞下，他问道：“所以，如果我还在，你还会爱上别人吗？”
“不会。”乔星宇说的斩钉截铁。
他很肯定，如果段凌还活着，存在于世界上，那他肯定不会爱上别人，那是对于段凌的不忠，他向来有原则，不会去做那种事情。
段凌似乎因为他的话得到了一丝慰藉，他将胳膊放下了，脑袋放在了椅背上，追问起了对方：“那如果我回来了，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会。”乔星宇这句话依旧是没有犹豫直接脱口而出的，“因为我现在爱的是他。”
段凌喘了口气，他不愿意否认自己心中的嫉妒，可过了好半晌，他突然笑了起来小声道：“确实是你的行事风格。”
“你希望和他的经历是一场梦吗？”
乔星宇不知道段凌为什么要这么问。
他却因为这件事陷入了沉思。
他希望那段发生的事情是一段梦吗？
或许在与宋羽在一起之前，他是希望的。
希望那些痛苦的记忆都是假的，突然有一天惊醒，发现自己不过是在第一节课的时候睡着了，前桌还是笑的灿烂的段凌，他跟段凌说自己梦到他死了。
然后段凌桃花眼一挑，将刚才上课的笔记扔了过来，小声道：“好好上课，不许诅咒我。”
熟悉，充满希望，生气勃勃。
可现在的乔星宇真的希望吗。
或许也是有一部分的，以失去宋羽的代价，让那些苦难不曾发生于世界上的，听起来还有点圣母，但若是给乔星宇一个这样的按钮，他或许真的会按下去也说不一定。
“好了，知道你舍不得了。”段凌伸出了手，修长的手指直接抓住了乔星宇的脸颊，狠狠拧了一下，然后快速分开。
乔星宇看着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记得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吗？”段凌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电影？”乔星宇看着段凌，伸出左手摸了一下刚才被拧过的脸颊，有一些痛。
“有些人浅薄，有些人金玉其外而败絮其中。”段凌唇角微勾，小扇子一样的睫毛眨啊眨的，似乎是强忍着不让自己眼里的东西落下，“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人，彩虹般绚丽的人。”
“当你遇到这个人以后，会觉得其他人只是浮云而已。”
“怦然心动。”乔星宇直接说出了这个电影的名字。
“你还记得。”段凌有些惊喜的看向他，“或许当你经历的越多，你越会去质疑美好事物的存在，人的一生会有许多变数，开心的不开心，所以朝前看就好了。”
“我认为你并没有错。”
最后一句话从段凌的口中说了出来，乔星宇便也抬头看向了段凌，笑了起来：“这也很像是你说的话。”
此时微风吹进了屋内，将段凌额前的碎发轻轻吹起。
那双微微发红的桃花眼里依旧清澈，笑容依旧明朗，灿烂。
他的身上一直有这么一股干净的气质，让乔星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好了。”
段凌突然推开了椅子，将窗帘再一次的拉上，把阳光遮挡住了，他逆着光，声音里还是有一丝的颤抖。
“假如再也见不到你。”
“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这是他们一起看的第一场电影《楚门的世界》中，楚门说的话。
一时间，他又想起了在那个晚上，段凌踢着小石子眼睛明亮的对他说：“楚门可以发现天上掉下来的灯，从来没成功去过fuji，每天重复的场景和人物，局部的大雨。”
“那，我们呢？”
—
醒来的时候，乔星宇感觉脑袋还是有些昏沉沉的，他揉了揉感觉有些肿胀的太阳穴，看向了床的另一侧。
宋羽正对着他，紧闭双眼，呼吸平稳，依然在睡觉。
乔星宇刚从床上下去，他便感受到了什么一样，睁开了眼睛，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挂着的钟表，随后慢吞吞的坐了起来，一直打着呵欠。
“还可以再睡会儿。”乔星宇说道。
“一会儿系统和比巴卜还要来呢，不睡了。”宋羽揉了揉自己的后腰，准备下地，白皙的皮肤上都是青紫色的痕迹，看起来有些惨兮兮的，像是跟人打了架一样。
当他到厕所的时候刚拿起牙刷挤上牙膏，乔星宇也从外面挤了进来。卂渎妏敩
见乔星宇脸上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宋羽突然眯起了眼睛问道：“瞒着我干什么了？”
“我梦到段凌了。”乔星宇倒是实诚，什么都往外说。
宋羽听到这话眉眼舒展开了，将牙刷放到了嘴巴里，眨眨眼，意思是梦到就梦到呗，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不生气吗？”乔星宇也不知道从何而来了一股挫败感，虽然本身就知道宋羽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但是看他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又感觉自己似乎在他心里没那么重要了。
“不生气啊。”宋羽将嘴里的泡沫吐掉，“做梦这种事你又控制不了，好了，赶紧刷牙洗脸，一会儿还得带那俩家伙出去玩。”
“哦。”乔星宇闷气的拿着牙刷开始刷牙。
等到他刷完牙漱完口，宋羽轻轻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傻瓜。”
乔星宇没说话，揽着他的腰，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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