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这一天接受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要么是他自己疯了，产生了人格分裂；要么就是这个世界，还真的是第149728号世界。
无论是哪个，都似乎很难让人接受。
可连时间逆流这样离谱的事情都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他眼前了，又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郑非想了想，又从枕头底下掏出了那张“红狐狸”临走前留下的黑色卡片。
整张卡片都是漆黑的底色，四周镶嵌着金边，左上角有一个古怪的标志，粗看上去有点像一个正在旋转着的表盘。
而卡片正中间写的是据说是他们小分队在这个世界的驻扎地址，没有电话。
飞霞路379号？从来没有听说过。
事实上，这个什么飞霞路，郑非不仅没有听说过，甚至于他连换了三个地图APP都没有搜到这个鬼地方。卂渎妏敩
而将卡片翻转过去，则是“红狐狸”在递出卡片前，用铅笔手写下来的一串数字。
郑非还记得她写完数字以后，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耳边，说的是。
“初次见面，姐姐送你个小礼物。”
——2、5、8、1、3、5+4
一共七个数字，怎么看都没有什么规律。
这五个人，深更半夜闯到他家门口，给他强行灌输了一个不知真假的世界观，还拿出一堆仪器乒乒乓乓地在他身上检测了大半夜，最后却说要给上级打个申请才能来接纳他入队。
临走了，送了个礼物，竟然还得打哑谜。
看来，这什么“弱小”势力联盟自救会，福利一定不咋地。
就在郑非将卡片拿在手里反复吐槽之际，门外传来了舅舅舅妈特意压低了音量的谈话声。
那声音非常轻微，可郑非却听得一清二楚。
“光耀啊，今天还要不要叫阿非起床上学啊？我是想让他多休息几天，但是你知道他这个孩子又特别好学，我怕他……”
“我看你还是别叫他了。他这刚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肯定还是在先在家养养吧，再说了，去学校我怕那些拎不清状况的人再去烦他。”
“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先去叫你女儿起床了，她一直都磨磨唧唧的，现在叫，一个小时以后不知道能不能起得来……”
“惠茹啊，我们昨天说好了的，对弯弯要温柔一些，有耐心一些，你可别忘了啊。”
“知道啦，你看你像个小老头一样，一早上都念叨多少遍了。”
“呜呜呜，昨天女儿说我老头也就算了，今天老婆竟然也这么说我……”
啊这，一大早就听见这么劲爆的话题，惊得郑非赶紧捂住了耳朵。
不过，自己的听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郑非来不及多想，就匆匆套上校服，走了出去。
不上学是不可能的，不上学还怎么去杨越那里套话呢？
郑非确信，他肯定知道关于第0号世界的事情，甚至昨晚上那什么“弱小”势力联盟自救会都可能跟他脱不了干系。
而事实，也正如同他猜测的那样。
“弱鸡自救会？他们这么快就找上你了？”
郑非刚一开口，杨越就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
“杨老师，人家叫弱小势力联盟自救会，你直接管他们叫弱鸡，是不是亿点点过分了？”
“哈哈，都差不多差不多嘛。”杨越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又接着问道，“你昨天觉醒了？”
“算……算是吧。他们也没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还想让你等等再觉醒的，没想到你小子这么猴急。”
郑非闻言，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那您要是不想让我这么快觉醒的话，就早提醒我，别让我碰那个通缉令啊？”
“你是碰了通缉令，就觉醒了？”
“是啊。难道正规流程不是这样？”
“你等等……”
说完这话，杨越便忽地站起身来，走到办公室门口，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了起来，还顺带着把窗帘也拉上了。
“我们小声点说，不然让别人听见还以为我俩神经病在讨论病情呢。”
被他这么一说，郑非是打心眼儿里觉得，他这个描述，是十分到位的。
“杨老师你不是可以暂停时间吗？有法术，干嘛还搞物理防御啊？”
“法术不要蓝吗？”
“行……行吧。”
“快说说，你小子是怎么觉醒的？”
郑非扯了扯嘴角，无奈地说起了昨晚一切发生的经过，包括他是怎么碰的通缉令啊，上头的数值是怎样变化的啊，还有那群戴面具的人说的话，他都一并说了出来。
除了一开始听到他是被那通缉令吸引过去从而引发的觉醒时，杨越表现出有些许惊讶之外，之后发生的事，他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
“所以，他们说的是真的？真的有第0号世界？”
杨越闻言点了点头，说：“基本是真的。只不过，出于对他们自身组织的利益，他们规避了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倘若这第0号世界真如他们说的那样，专制独裁，十恶不赦，又怎么能够一力掌控所有世界这么多年？历史可是告诉我们，暴君独裁，是万万不可能长久的。”
“杨老师你是说，第0号世界也可能是好的？”
“统治者嘛，从来就不是能够简单分清善恶好坏的。对于弱鸡自救会他们这样被舍弃的末端世界、试验田来说，第0号世界自然是恶人，毕竟那些人所谓的永恒，是建立在无数毁灭的结局上的。
但是对于前端世界，对于468联盟来说呢？第0号世界的的确确是给予了他们活下去的信息，拯救了他们的。
所以，第0号世界是好是坏，取决于你站在什么位置看它。”
“那对于杨老师来说呢？第0号世界是好是坏？”
“小滑头，还想套我的话？”杨越朝着郑非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我只能告诉你，我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
郑非见完全套不出话来，只得无奈地说道：“您这话但凡要是有点用，也不至于一点用都没有。”
“哈哈哈，谈论这些事情对于现在的你来说，都有些为时过早了。我们先来看看你觉醒后的能力数值吧。”
郑非从口袋里掏出他早上从那通缉令上抄来的数值，第一次有了一种差生的羞愧感。
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林弯弯每次拿成绩单给舅舅舅妈时的心情。
“唔……这个潜力值确实是有些低了，才到D级。不过在这个世界嘛，也算正常。”
“那这上面的域能，还有灵能是什么意思啊？这两个值好像更差啊？”
“啊呀，抱歉抱歉。说了半天，这最重要的一点，忘记跟你科普了。”
“你说吧，我承受得住。”
杨越似乎是极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才一字一句地开口道：“你觉得，是生命存在的真谛是什么？是物质决定意识，还是意识决定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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