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面孔 第四章（3）

　　搞的是鞋袜批发。门店里面装出小半间，是她的卧室。

　　刘佳生一来，就冲卧室里面去。他想去睡觉，他困，得补补觉。韦玉正吃包子，见他来，笑着请他坐。他不想坐，只想躺那床。韦玉想拦，没拦住。

　　一推门，里面出来一男人。刘佳生认得，是韦玉的男友，公安局哪个部门的。他还正系腰带。他没穿警服，两眼惺松，乍一看，像个迷登蛋。刘佳生一惊，马上问他：

　　“这可是全封闭市场，有坏蛋吗？”

　　那人反应倒快，马上答道：

　　“坏蛋也说不上，只是街道上有几个骗子，找几个托儿，地上放了小盘子，盘子里有瓜籽皮，用碗盖上，专门欺骗外地人。我盯他们的。”卂渎妏敩

　　刘佳生知道，这人昨晚住这儿了。现在锦城人别的地方赶不上大城市，恋爱、婚姻、性的观念一点不比省城落后。青年男女谈几天就上床，很正常。他回身到了外面。韦玉问他有事吗。他随口说，人家都说这儿门上都刷了反动口号，我来看看的。韦玉说，这儿没有，南大门喷了一家，早给涂掉了。她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刘佳生。说你夜里没睡好吧，是不是跟姑生气了？是不是为那一车材料生气啊？嗯，姑夫。

　　他没有接话，觉得韦玉一谈恋爱，说话也变了。她以这种说话方式掩盖着什么。

　　掩盖什么呢？

　　还不是不想让男友看出她跟姑夫曾有的东西。刘佳生自己也觉得，过去的，应该拜拜了。可刘佳生又受不了他刚才的傲慢。

　　他想到多年前，一个柴禾妞子臂弯里挎个小兜来家的情景。她那里十五六岁，可由于营养不良，又矮又瘦，像十三四。刘佳生几乎每年都要回坞坡镇一趟，但从来没有见过她。只晓得丁雨英有个堂兄下煤井砸伤了腰。其实，韦玉就是那堂兄的大女儿。父亲一出事，她就不上学了，家里还有弟弟。光靠母亲干活，忙不过来。在乡下，有这种说法，“老大闺女是丫头，大儿媳妇领墒牛”。闺女是老大，除非好的家境，否则，只能在家当丫头了。

　　贫穷的家庭是想似的。多是父母有残疾，孩子又多。可是早计划生育了，乡下人谁都不愿计划，如果没捞到男孩，生了四个闺女都不罢休，罚多少都认，只要让生儿子。

　　韦玉下面有两个弟弟。乡下的观念，一切以男孩为主，上学优先，吃穿优先，觉得是自家的根苗，这棵根苗的好坏，直接影响着坟前香火的盛衰。而女孩，早晚都是人家的人。

　　当初韦玉刚刚抱着刘小飞时，刘小飞的白胖跟她的黄瘦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一刻，刘佳生顿生怜悯之心，要把她当作亲女儿疼爱。丁雨英忙，他每天按时下班，忙着做饭洗衣服，尽量叫韦玉少干点。没想到，等刘小明出生时，这韦玉已经变了模样，个子高了，脸盘白亮了，头发黑了，胸前也鼓突起来了。由他身边经过时，一股成熟少女的芬芳扑鼻而来。这是真的。刘佳生跟几个知心朋友聊过，少女是有气味的，跟花一样。人家把少女比喻成鲜花绝对有道理的。少女的气息，成熟的男人最敏感。小伙子不行。所谓成熟的男人，是结过婚的，了解女人的，又细心的那种。

　　他第一次拥抱韦玉时，韦玉有点发抖。尽管他喝了点酒，趁几分醉意。那一刻是午后，也是夏季，丁雨英不在家，刘小飞入了全托。刘小明又睡了。他敲门，韦玉一门时，他顺势抱了她，又用屁股把门关上。他把头埋在她的浓发里，深深吮吸她脖颈和头发里散出的气息。他没有品味过这种迷人的气息。跟丁雨英生活这么多年，她身上没有，只有尘土匪味，要么就是化妆品味。不是每个人身上都有好闻的气息的。他吻她的脖子时，她在颤抖，简直瘫软下去。他又吻她的嘴。她不会接吻。他的舌头进去时，她的牙齿和舌头全都僵木着。而且，她一直是睁着大眼睛的。目不转睛，盯着他肩后的白墙，白墙上有一副彩色挂历。挂历上的画面恰恰正是一对男女在接吻……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不惑男人的城市情感：锦城面孔更新，锦城面孔 第四章（3）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