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去。”陈翔早猜到她来这里是为了千御晨。
“为什么？”百里苗愕然了，没想到会有“拦路虎”，这下真是麻烦。
同善倒是开口了：“这位警官，她是跟我一起来的的助手…”
“不可以。”陈翔并没有让步，解释就是：“千御晨现在是杀人嫌疑犯，上级已经下了指示。除了律师，其他人都不能见。要是不信，可以问问你们身后的那个人吧。”
小正立即打了个哆嗦。说实话，他也是差点忘了有这样的规定，杀人嫌疑犯确实是不能随便见其他人的，唉…不过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面对陈翔了
无奈之下，小正站直了腰杆，立即向陈翔立正敬礼。
“小正同志，你还真的够敬业的，明明让你去放假，还跑回来。怎么，是把警局当你家，舍不得吗？”
小正明显听出他话里对自己的不满，虽然是想好怎么解释，可一看到他那板着的脸，语塞了。
百里苗不想他为难，就帮他道：“咱们在外面碰上，他说是要回警察宿舍，反正顺路，就载他一程，不过刚刚同律师直接驶入了警局，忘记在门口放下他，所以就干脆让他给带个路。不过这不重要，现在我倒想确定一下，是不是说，就算我是律师助手也不能进去看教授？”
“这是规定。”陈翔回的干脆，语气也是强硬，明显就是没有商量余地。
其实关于这方面，同善又岂会不知道？不过她就是要让百里苗知道，评她那张嘴皮子是什么都干不了，现在能帮上御晨的就只有她这个亲妈。
“那按照陈队的意思，是不是，只要我也是个律师，就没问题了吧？”百里苗问这话的时候十分淡定。
虽然不明白为啥要再三这般确定，陈翔还是点了头：“是这样没错。”
“有陈队这番确定，那就没问题了。”百里苗笑了，而且相当自信。
“这话…”别说陈翔不明白，连同善也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小正真为她抹一把冷汗，怕她惹什么祸就麻烦，忙扯了扯她的衣袖，细声提醒道：“拜托，你别在陈队面前耍嘴皮了，这儿可是警局，不是你随随便便说几句就能唬弄过去的。”
“放心，没事的。”百里苗倒是镇静得很，用手机翻找了一遍，然后递给陈翔：“请陈队查看。”
陈翔接过她手机一看，顿时傻了眼，还以为自己看错，抬眼看了看她，再看了看手机，满脸的惊讶：“你怎么会有律师资格证的？”
什么？！同善诧异地看向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凭你？怎会…”
小正吓得咋舌，直接凑过去探头一看，手机上显示的是一张律师资格证明的电子照，上面的确是百里苗的名字，还有她的一寸照，上头有审核部门的盖章，不禁大吃一惊：“还真的是律师。时间是…去年年底的时候。天啊，助手…不…百里小姐，你还真是律师呀？”
“按照规定，你可以这么说的。”百里苗故意朝陈翔一笑。
陈翔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女人都是感情的动物，现在千御晨被拘着，她该不会为了见他，就弄了张假证来忽悠我吧？要真这样，她这样就真的太傻了。
百里苗看出他在怀疑自己，淡定自若道：“陈队，你不用想太多了，直接在官网上查查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陈翔把手机递给了小正，小正马上会意，直接跑去负责文职的同事那边核查。
陈翔重新打量了百里苗一下，难以置信地笑道：“既然你都有律师证，干嘛要给人家去当助手？我真的很好奇，以你的能力，确实不应该这么屈就自己吧。”
百里苗显得有点无奈：“在哪里工作都没关系，我也只不过是为了生活。而且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当什么律师。只是那时候没找到稳定的工作，就去考了个司法试，想着要是能过了，那么起码还能拿着个律师证去干点别的，不至于会失业。之后我住的出租屋失火了，搞的我一团乱，完全把司法考试这回事忘得一干二净。”
“那你又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
“还不是因为上次唐玉那案子吗？那时候，她正需要个律师来给她辩护，我才想起，我自己也是考过律师证的人，幸亏在上网上还能下载到证件的电子版，只可惜我没有经验，拿着这东西也没啥用。不知我这样解释，陈队能接受吗？”
百里苗特意补上的最后这句，让陈翔听着很不舒服，这分明就是揶揄他。
不过，他不生气，反而笑了，这笑倒是挺开心的。这时小正跑回来汇报：“陈队，这证件是真的，而且当时百里小姐的司法考试成绩位列前三，这不仅可以当律师，还可以当法官呢。”
小正现在对百里苗是另眼相看，他心里已经不再只有有千御晨一个偶像了。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陈翔对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意外：“在学校的时候，她每年都是考以第一。我从来没质疑过她的能力。”
小正蒙住了：“既然没质疑，那么…”干嘛还要多此一举要自己去查呢？当然，他没这样说。
陈翔立马看穿他的想法，笑道：“没质疑，跟证件的真伪是两码事。该做的咱还是要做。”
“哦…”小正当然知道，他只不过是故意在人家面前摆个队长款而已。
“陈队，那现在…”同善立即把话拉回到重点上来：“可以安排咱俩去见一下我的委托人吧？”
“这是自然，不过…”陈翔的目光依旧落在百里苗的身上：“待完事后，不知道你可否赏脸跟我一块去吃个晚餐呢？”
小正愕然，暗想：“哎呀！陈队居然在这种时候出手了，这下教授麻烦了！”
百里苗只是不咸不淡地应着：“这个嘛…回头再说…”她真没想到这人到现在还不死心。
“我会等你…”陈翔笑着，然后吩咐其他人安排他们与千御晨见面。
***
不过，要与千御晨见上一面，似乎没想象中那么容易。
负责看管的警员走出来，说已经把同律师的名片带了进去，可千御晨立即拒绝。
虽然这是意料中事，可同善没想到，他都已经身陷囹圄，却还是那么倔，他真的是想自己将来都在牢里度过吗？她真是越想越气，明明是来帮他，他竟然这样…
百里苗又拜托那位警员再传过话，就说是有另一个律师想见他。
当听说有另一个律师来了的时候，千御晨很是惊讶：“还有请帖律师？难道是小叔安排的？”
只要不是那女人，千御晨去见见也无妨，反正呆在这个拘留所还挺无聊的。
当见到眼前的人是百里苗的一瞬，他都呆住了：“你啥时候就成了个律师了？”
百里苗见到他的时候也是同样被惊住了，只见他原本俊美的脸庞上还多了不少浮渣，双眼也深陷了下去，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看上去就是瘦了一圈，显然他在拘留所的这两三天完全没合过眼，跟之前完全是判若两人。
百里苗不禁心痛起来：“教授，您…瘦了…”
“还好。”千御晨不想让她担心，装得若无其事：“平时我也经常熬夜好几个晚上，所以现在在这里只是没合眼两个晚上，不算什么，你不用替我太过费心。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找到实质的证据，只单凭柳晚枝一人的供词，也不能就这样起诉我，我想很快，我就可以出去的了。”
“说是这么说…”百里苗还是忧心忡忡：“可从刚才他们给我看到的死者资料和现场图片和监控视频来看，所有表面证据都指向教授您，我担心…”
“你看到了这案子的资料？”千御晨十分诧异：“他们怎会给你看的？”
百里苗有点尴尬地笑道：“这个嘛…因为我给他们看过我的律师证，所以他们就给我看了…”
“律师证？！”千御晨更加错愕不已。不过旁边有看守的警察在盯着，他可不方便说多余的话，免得给百里苗增添麻烦，只是说着：“这个道不重要。既然你知道案发现场的情况，大致跟我说一下吧，因为具体情况我什么都不清楚，想自辩也不行。”
自从被带进警局后，负责盘问的警察字反复地问“这毒是不是你下的？到底为了什么动机杀人？是因为死者从前盗用你的论文发表，所以你怀恨在心要报复，是不是这样？！…”
一想起如轰炸式的审问，千御晨实在感到疲倦。
百里苗抬眼看了一眼旁边的民警，见没什么反应，那应该是可以说的了，便将刚看到的资料大概说了一下：“穆教授被发现的时候是整个人扒在了客厅的地板上，满口是血，手里还抓住杯子，而轮椅倒在了他身旁，周围一切整齐，并没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警察就是在他手中的杯子里检验出氰化钾的成分，而且上面还有你的指纹…”
“嗯，之所以有我指纹，应该就是我去的时候用过那个杯子…”
千御晨点了个头，她说的，跟之前被审问的时候警方展示给自己看的死者照片如出一撤，他想知道更详细的：“还有别的吗？例如在警方提供的资料照片上，你有没有发现客厅的陈设有没有异样之类…”
“这个嘛…”百里苗努力回忆着刚才所看到的：“说到异样的，我确实觉得有，就是他的空调是关着的，阳台的门也是关着，我感觉，很不自然。虽说入秋了，可天气还是有点闷热，室内要是关着窗门，不开空调是挺难受的…”
“空调竟然是关着的，这的确是奇怪。”千御晨有点愕然：“我走的时候，阳台的门依旧是开着。难道是在我走后，他自己去关了门？可是空调却没开，那他关门做什么？难道是柳晚枝…”
百里苗想了想：“这点我也想过，而且，她极有可能就是杀人的真凶。不过柳晚枝的证词上说，在她回来后就只去了厨房整理买回来食材，然后才走去客厅，一看到教授倒在地上，她就马上报警了。而监控上拍到柳晚枝进房子后的时间，和警方接到报案时间，的确是相差三分钟，所以警方并没怀疑她有问题。不过，有没有可能她就是在警方赶过来的这段时间，才把人杀了，再装作第一目击者等警察来到现场，这招可是最容易骗过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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