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叹口气。
这般柔弱的小丫头,分明是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出声。
就这样子胆小的人,怎么会出手打人呢?
封翊反手将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揪了出来,然后扫了一眼阿昌。
面无表情地对他吩咐:“你去蒹葭院里头看一下,把那里送饭的柳婆子找来问问话。”
“是,主子。”
阿昌去的快,回来得也快。
就是苦了腿脚不便的柳婆子,她是被两个府卫架着胳膊拖来的。
“老奴见过王爷!王爷安康吉祥!”柳婆子下跪行礼道。
封翊挥手让她起来说话。
“柳婆子,你且说说看,刚才在蒹葭院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寒千影此时已经不哭了,但是瞧着一只紧紧攥她手腕的大手,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
想要抽回来,却被封翊擒地愈发的紧了。
封翊以为小姑娘还害怕,放柔了些语气安慰:“莫怕,本王这就给你做主。”
闻言,寒千影脸色满是静默。
她只是不喜欢被人抓着而已,哪里是害怕了?
封翊在下一刻松开了她。
而寒千影则是把刚刚被抓的地方,在身侧的衣料上嫌弃地蹭了蹭。
暗自松了口气。
要是还继续抓她的不放的话,自己真的忍不住动手甩开了……
柳婆子在封翊威严的直视下,颤颤巍巍地答话道:“回王爷,老奴方才给院中的夫人们送完饭后,就离开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太清楚……”
封翊觉得这老婆子说的尽是废话,不耐烦地对两名府卫挥手。
两名府卫心神领会,上前就一人一条胳膊将柳婆子往外拖。
柳婆子不明所以,但满是皱褶的老脸却十分害怕。
忽然她看见怜春跟怜秋正站在不远处,想到了什么,立即挣脱来两名府卫的钳制,往地上一跪。
补充道:“王爷恕罪!老奴老眼昏花了,记性不太好,刚刚才记起来一件事。就在老奴送完饭时,看见这两位夫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蒹葭院里,当时老奴虽然离得远,但却听见了里面有人在惨叫,像是被什么人打了一样!”
封翊将身侧的小姑娘往前一推:“那她当时可在场?”
柳婆子看了看还红着眼眶的小姑娘,此人她是知晓的,是几日前被调到蒹葭院里头侍候里头的疯夫人们的。
瞧着这丫头的模样,看样子是被人给欺负了……
柳婆子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回王爷的话,当时老奴看见两位夫人进去时,这位姑娘是不在院中的。”
说完,柳婆子就被两名府卫在封翊的示意下,带了下去。
封翊看了一眼阿昌:“这事你怎么看?方才本王叫你去蒹葭院里头查看,可有发现了打斗的迹象?”
阿昌思量了一下,对封翊讲道:“回王爷,属下刚才在蒹葭院中,只看见了地上有些发酸发臭的食物,院中是有些杂乱的,但论有什么打斗的痕迹,容属下眼拙,实在是瞧不出哪里有什么问题。”
接着,阿昌又在封翊耳边细细讲了一些什么。
期间还偶尔朝寒千影瞥去几眼……
封翊听完,阿昌便恭谨的讲道:“王爷,这就是属下在蒹葭院里头发现的所有事情。”
然后退在一旁守着。
封翊转头看向寒千影,目光有些复杂。
问她:“小丫头,你老实交代,这段时间在蒹葭院里头,里面的人待你如何?”
寒千影面露迟疑,接而回答道:“夫人们精神不太好,不按时吃饭,还喜欢拿食物到处扔……”
“她们把食物都扔了,那你这几日吃什么?”封翊想到了刚刚从她手里发现的焦黑块状物。
再结合阿昌方才的话,心里有了一个大概。
心情顿时有些沉闷。
怪不得这小丫头会这般消瘦,原来这几日她一直都在偷偷吃这些粗陋的东西。
寒千影明白了阿昌刚刚在翊王耳边说了什么,也自然知晓她屋内的剩余的食物已经被他发现了。
便不再隐瞒:“回王爷,奴婢吃烤土豆跟烤红薯……”
封翊皱眉,“你哪来的这些东西?”
这丫头平时抠抠搜搜的,加之被减去半个月的银钱,定是不会舍得拿钱去买这些东西的。
莫非……
封翊的猜测在瞧见小姑娘露出心虚的模样后,得到证实。
微微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
寒千影此时猜不准封翊接下来要如何,悄悄抬起脸时,正见对方用着极其无奈的眼神看着自己。
“王爷?”她有些疑惑。
小姑娘一副单纯懵懂的模样,甚是娇憨。
封翊看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头:“以后那些东西就不要吃了。”
见事情不是照着自己所想的那样发展,又见封翊对寒千影的态度这般的亲昵,怜春实在是忍不住了:“王爷,您怎么可以就这样信了这个贱婢的话啊!当时妾身跟秋妹妹受辱的样子,府上丫鬟婆子都是看了去的,不信王爷也叫他们来对质对质!”
怜秋加之附和,委屈的跪在地上:“还请王爷给妾身们做主!”
也不知道那些恶心的食物到底放了多少天,弄到她们身上时,浑身都是酸臭味,怎么洗还是隐隐有残味。
封翊没理会她们,只是问寒千影:“乖丫头,你怎么说?”
这声“乖丫头”听得寒千影衣服下的肌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颇为不适应。
还觉得有些恶寒。
但为了这事情尽快过去,寒千影还是得回答他丢给自己的问题。
“蒹葭院里的夫人们要是心情不佳时,不但喜欢大喊大叫,还常常互相动手,而春夫人跟秋夫人许是去的不是时候,奴婢当时害怕得紧,就没敢上前,然后夫人们闹完后就各自回屋里头待着了。”
“春夫人和秋夫人怨奴婢没有上前劝,就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了奴婢的身上……”
小姑娘的声音虽是小了些,却不紧不慢。
封翊听完,抬手烦躁地按着眉心。
蒹葭院里都关着什么人,没谁比他封翊更清楚了。
也是头一回,让他自己觉得女人太多是一件很烦心的事情。
封翊冷眼看向怜春姐妹。
哼,这两个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般脑子蠢的人,也就宫里头那个庸碌之人喜欢留着用。
封翊不想子啊浪费时间了,对阿昌摆摆手:“阿昌,将她们回自己的院子里好好让人看着!没有本王的准许,谁也不能放她们出来。”
“但敢不从者,直接杀了便是。”
怜春、怜秋二人面面相觑,脸上可见的出现了惊慌。
她们不过是想让翊王给她们做做主,惩罚一下这婢子,怎么最后出事的竟然是她们二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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