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心里再怎么冲动，也要时刻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就比如现在——
少女在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身为上位者，要耐心安慰，不能趁机对其任意妄为。
“昨天……对不起。”沈心羽抹着眼泪道歉。
周仲鱼把她虚抱在怀里，一只手拍拍她的背，一只手护在她的后脑。
柔声安抚：“别哭了，我惩罚过你，已经原谅你了。”
他这一安慰，沈心羽就哭得更伤心了。
一哭一吸：“那，那你……不，不要……讨厌我。”
周仲鱼稍微和她拉开些距离，俯视着她上仰的小脸，大眼睛乌溜溜的，有些红，眼泪还在流。
“我不讨厌你。”
说着，给她随手抽了几张纸巾，让她擦擦。
沈心羽声音囔囔的‘恩’了一声。
别过脸去，擦擦眼泪鼻涕，
等她擦眼泪整理情绪的间隙，周仲鱼帮她拍拍膝盖位置的灰。
像是照顾小孩子似的。
今天的计划是带沈心羽去奶茶店交接一下工作，明天开始就能去到乐器行上班。
也不知道昨晚这姑娘进行了怎样的深刻反省，刚刚一见面就开始认错道歉。
说自己昨晚不应该那样，让他不要讨厌自己，不要觉得自己轻浮。
整一出罪己诏，然后求周仲鱼惩罚她。
周仲鱼能克制住自己，所以昨天的事也没放心上，总之没犯什么错。
但看着她自责得不行，也只能将就着收拾她一顿。
正好这些天都没有给过她什么疼痛惩罚，趁机补上了。
于是。
罚她跪一会，训诫几句，打了几巴掌。
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中的郁结解开后，周仲鱼把她抱在怀里安抚了好一会。
这不，刚刚结束。
“一会到外面不准哭了。”听着她抽泣的声音渐渐平息后，他如此命令道。
“恩。”沈心羽用纸把眼眶都擦得有些发红。
等她转过来，周仲鱼捧起她的脸，伸手在红肿位置轻轻搓揉，有些心疼地问：“还疼吗？”
沈心羽注视着他温柔的眼神。
然后一只手盖在他的手背上，停住他为自己揉脸的动作，语气带着恳求：“……你不要讨厌我。”
周仲鱼：“我不讨厌你。”
想了想，他补充道：“但如果你再以为我会讨厌你，我就继续打你，听到了吗？”
被威胁后，沈心羽耷拉着眉眼：“听到啦。”
“恩，去洗洗吧，我等你。”周仲鱼坐在客厅等。
少女哭成小花猫，脸也有些红肿，肯定要去卫生间整理一下。
整理一番，两人便携手出门。
每次惩罚完，少女总是特别的乖，从内到外都给人一种软绵绵的感觉。
牵手的时候她都主动交缠，要十指相扣才肯罢休。
周仲鱼先骑着小电驴带她先去奶茶店，进行一些工作交接。
“心羽，你真的不在这里打工了吗？”店员拉着她的手，很舍不得这个妹妹离开。
“恩，之前谢谢你们照顾我。”沈心羽弯腰道谢。
这时，店长过来：“什么照顾不照顾的，钱给你转过去了，有空常来坐。”
“谢谢店长。”
互相道别。
周仲鱼坐在车上等，不一会，沈心羽便提着两杯奶茶小跑过来。
“店长送的，让我和你一起喝，”她说着，把手里的奶茶朝周仲鱼扬了扬，问，“你要哪一杯？”
周仲鱼随便拿一杯，戳上吸管，咕嘟一大口。
冰冰凉凉，这个天气喝上这么一口还是很舒服的。
“你要喝一口我的吗？”沈心羽捧着奶茶，有些忐忑地往他这边递了递。
周仲鱼看看她，又看看奶茶，没说什么，凑上去咕嘟一大口。
看到他喝，沈心羽心里暗暗松口气。
……太好了，他还愿意吃我的东西，没有讨厌我。
周仲鱼哪里不明白，沈心羽还在为昨晚因冲动而提出的越界邀请而自责。
虽然不知道她清奇的小脑袋瓜是怎么给自己定罪的，但看她这个自责程度，估计罪责不轻。
该训斥的也训斥了，该惩罚的也惩罚了，安慰也安慰了。
但她还在自责，能怎么办呢？
现在她明显是想做一些弥补行为，那就让她做呗。
做了她心里能好受些。
少女的种种行为，周仲鱼都心知肚明，没有戳破，任由其为。
“仲鱼，刚刚老板给我结工资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周仲鱼吸奶茶的动作顿了一下，斜眼看她，故意语气不善：
“咋？你又想包养我。”
沈心羽连连摆手：“不是的，我是你女朋友，你经常给我买东西，我也想送你点什么，所以问问你。”
上次就已经因为想包养他而被他用细棍狠狠抽手心惩罚过了，她可不敢再说要包养他。
毕竟被细棍打真的很痛……
周仲鱼眯眼审视她，直到她承受不住视线移开目光后，才缓缓开口：
“我没什么想要的，不过你发工资，今晚吃饭你请客。”
“好！”
听到他提要求，沈心羽高兴地支起小脑袋，欣喜地看着他。
望着这个听到可以花钱就开心到快要摇尾巴的天真少女。
周仲鱼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不花你的钱你还心里不舒服……
喝完奶茶，骑上车，两人前往国贸商城。
沈心羽坐在后座环着他的腰，途中还是忍不住问他：“你真没什么想要的吗？”
“啧。”周仲鱼咂舌，表露出不耐烦，“还说是吧，是不是刚刚还没被打够？”
沈心羽缩了缩脖子，“对不起，不敢了，我不问就是了。”
说着这么说，怕也是真的怕。
只是。
少女在后面，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他还愿意凶我诶~
真好。
他真的没有讨厌我。
想着想着，心里又想要和他亲密一下了。
把他抱得更紧，脸也贴上去。
“车上别乱动，我说过多少次？”他微微侧头，凶巴巴的。
“不打你是不长记性是吧？一会下车看我怎么收拾你。”
“……唔，对不起。”她声音委屈。
“对不起？与其搁这说对不起，不如好好想想，一会怎么样才能哭得小声点。”他语气不容争辩，只是在通知她。
“唔……心羽会听话，不要罚我了好不好？”她服软求饶后，试探着商量。
“加罚，如果再说就继续加。”他语气平淡。
“……心羽认罚。”
平稳行驶的电瓶车上。
少年在前掌着车把手，少女在后环腰坐稳。
这时，彼此都看不到对方的脸。
两人也不用过度地掩藏表情。
一个浅笑着，但说出的话却是又凶又冰冷。
一个欣喜着，在听到要被罚后就哭丧委屈。
但只有彼此心里才明白。
正是因为不讨厌，所以这场只属于两人的私密扮演才会持续进行。
如果他真的不理她，不说她，不凶她，不打她，那这段感情才是真的要出问题了……
这是他独特的原谅方式。
也给予了她独特的心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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