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体怎么样?”傅尊问。
“还好。”陆沉郢看着傅尊身上的病服,忍不住笑了:“你呢?怎么又搞到医院来了?”
傅尊也耸耸肩:“我是医院的常客了,没什么大碍,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跟你遇到。”
“谁说不是呢!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缘分了。”陆沉郢忍俊不禁,说完,又正色道:“我正要感谢你的帮忙呢,不然现在肯定乱的一团糟。我那个弟弟啊,巴不得我出点什么事才好,还不如你这样没有兄弟姐妹的,倒也轻松。”
“不过是举手之劳,担不了你一个谢字。”
傅尊说完,话锋忽然一转,实事求是的说:“更何况,我要帮助的人,本不是你。”
他一说完,房间里原本还轻松的氛围瞬间就变得有些剑拔弩张了。
陆沉郢略微抬了下眉。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开口。
房间里安静的诡异。
“没想到你能发现念笙的身份。”过了许久,陆沉郢缓缓开口:“我原本以为还要过段时间的。”
“我也没想到念笙竟然还活着,而且,嫁给了你。”傅尊定定的看着陆沉郢,眼神里毫不掩饰的痛苦和嫉妒,“陆沉郢,为什么偏偏是你?”
如果是别人就好了。
如果是别人,或许他还有争取的机会。
可偏偏是陆沉郢,无论是能力还是其他各方面,都不输他的陆沉郢。
他真的没有什么希望。
“你早就喜欢上念笙了,对不对?四年前就喜欢她,否则,你不会费尽心机让她成为sky-p的首席调香师,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十分客观公正。”傅尊紧接着道。
陆沉郢没有反驳,只是说:“你说是就是吧!现在尘埃落定,我无论说什么,你心里都不舒服,就按你自己想的这么认为吧!”
“你还真是云淡风轻啊!”傅尊略带讽刺的说完,自嘲的开口:“我真是恨不能撕开你现在的伪装,看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骄傲死了?得意死了?”
陆沉郢没有回答。
傅尊闭了下眼,又缓缓开口:“可不就该这样吗?是我活该,所以你尽管看我的笑话。我承认,我见到你和念笙站在一起的时候,听到别人说你们般配的时候,我嫉妒的发疯!那原本应该是我拥有的幸福,但是被我亲手毁了。”
陆沉郢看着他,神色矛盾,却依旧不能说什么。
“陆沉郢,告诉我她这四年过得好不好,可以吗?”
这是陆沉郢第一次从傅尊脸上看到哀求的表情,他心头大恸,忍不住轻启薄唇:“现在问这些,还有意义吗?路念笙死了,现在活在我们身边的,是莫唐。”
“不!不是莫唐,是念笙,是路念笙!”傅尊激动的强调道:“为什么你们都在说念笙已经死了?明明莫唐就是念笙,不是吗?就算再否认,她们也是同一个人!念笙只是在逃避过去,不愿意面对我而已,她掩饰真面目,根本就是还没有放下。”
“这种话你不必对我说,你对念笙说,她认才算,否则她愿意永远做莫唐。”
“因为做莫唐很开心对吗?她跟你在一起的四年,很幸福,是吗?”傅尊灼灼的问道。他眼神充满着渴求,好像即便对面迎风而来的是刀子,他也甘之如饴。www.xündüxs.ċöm
陆沉郢看了看窗外,似乎陷入了回忆。
“准确的说,不是四年,是三年半。”陆沉郢的声音在燥热安静的午后显得无比清凉:“刚开始,我也跟你一样,以为念笙死了,所以离开香城去了国外,半年后收到神秘的消息,才找到念笙,重新跟她联系上的。”
“谁给你的消息?”傅尊问。
“念笙。”陆沉郢看向傅尊,眼神平静,却给了傅尊不小的一击:“是念笙主动联系的我,因为她还怀揣着成为调香师的梦想,所以她找到了我。”
傅尊的眼神忽然变得晦暗无比。
陆沉郢仿佛没有察觉,继续说:“我见到她的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的激动,我只想好好保护她,让她的后半生不再风雨飘摇。我还要完成自己的诺言,把她打造成sky-p最著名的调香师,她很努力也很有天赋,所以现在我们成功了。”
“那当时她的状态怎么样?心情,好吗?”
闻言,陆沉郢嘲讽的哼了声:“你觉得呢?她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吗?跟你那样闹了大半年,受了那么久的折磨,又经历了生死,能好的起来才怪!”
傅尊没有说话,只是暗中握紧了拳头。
“不过好在她还有梦想支撑,不至于颓废,靠时间治愈,每天都在变好一点点。”
傅尊看着陆沉郢平静却洋溢着淡淡幸福的脸,心酸的不像样子,可他强忍着难受,继续问道:“那你们是什么时候……结婚的?”他的声音带着些哽咽。
“重逢后不久,我们在工作上、生活上无话不谈,感情渐渐加深,后来的一切水到渠成。”陆沉郢看着傅尊问道:“你还想听细节?”
傅尊闻言,冷峻的眯了眯眼,“陆沉郢,你是个病人,我不想打你。”
陆沉郢忍俊不禁。
傅尊的一张脸黑成锅底,咬牙切齿道:“能不能收敛下你的得意?”
“因为看见你吃瘪实在太难得了,所以一时没忍住。”陆沉郢笑道:“听我说完,感觉如何?从古至今都有一句话,叫朋友妻不可戏,可我娶了念笙,你作何感想?恨死我了吧?”
“我不知道,我现在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你,该用怎样的心情面对你。恨?嫉妒?感谢?这些都太单一了。”
傅尊也看向了窗外,那些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构成了夏天的模样,他突然心生感慨:“四年啊,我已经四年没有好好感受过四季的变换了。自从知道念笙还活着,我无时无刻不想知道她四年来生活的点点滴滴,但是我又害怕知道。”
“不过……”
他话锋一转:“只要我知道她四年来过得幸福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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