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前下了车,打着伞,步行走进苏公馆。
陆文轩留在车内等候指令。
狂风依旧,草坪上的梧桐树杆,随风摇摆。
会客厅的窗户边,苏景萱盯着逆风而行的男人,眼神复杂。
为什么不把车开进来,非要走一段路?
无聊的特立独行,更像一个神经病。
苏景萱转过身,不再看男人。
门口的佣人接过凌锋的伞,又给他递上毛巾。
苏宇权心情极佳,拉着凌锋,侃侃而谈。
苏景萱白了凌锋一眼,有些心神不宁。
整个晚宴,凌锋很少说话,只吃了一份水果沙拉。
晚餐后,苏铭远照例去花园散步。
凌锋坐在餐桌前,估摸苏铭远回书房的时间。
苏景瀚兄弟一如既往的挖苦讽刺,以取笑打击凌锋为乐。
就连苏景萱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出言制止,但凌锋始终一言不发,仿佛所说之事和他无关。
过了十多分钟,凌锋估计苏铭远应该回书房了。
起身离开餐厅。
苏景萱追了上来,满脸愠怒。
两人的婚姻有名无实,但苏景瀚兄弟如此放肆,凌锋作为一个男人,却一言不发,给人一种软弱可欺的感觉。
在一处安静的过道,苏景萱拽住凌锋,责问道:
“你还是个男人吗?你能有一点血性吗?”
凌锋今晚有重要的事情,要与苏铭远面谈。
他冷声道:
“难道我和他们对骂,动手扇他们,就是血性了?狗咬了你一口,你非得咬回去吗?”
苏景萱嗔怒道:
“混蛋,你的毒舌只针对我吗?”
凌锋轻蔑道:
“你应该感到荣幸。餐厅里是两个蠢货,我从来不与蠢货较劲,而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说罢,甩开她的手,径直上楼。
苏景萱被气得直跺脚,混蛋,有这么夸人的吗?
凌锋上楼后,直接来到苏铭远的房间。
两人在书房摆开棋盘。
棋面局势诡谲。
苏景萱突然走了进来,和之前一样,站在苏铭远身后。
凌锋并未在意,直接问道:
“爷爷,我有一个困惑,您或许能帮我解答。”
苏铭远手握白子,双眉微皱,思考破局之法,随口道:
“什么困惑,说出来吧。”
凌锋手握黑子,看向老人,笑道:
“我最近听人说,十年前,致远集团的财务危机,苏海股份作为第二大股东,一直袖手旁观,我想知道,其中是不是有隐情。”
苏铭远悬着的手,突然一顿,手中的白棋落入盘面,发出一声脆响。
连声叹气,久久不言。
凌锋收回棋子,一言不发的看向老人。
苏景萱脸色一沉,看向对面的男人,不知他为何问起这种事?
数分钟后,苏铭远摇头叹息道:
“你父亲的遇害,我虽然心痛,并无责任。但你母亲的自戕,我苏铭远有愧于心。”
凌锋和苏景萱都是神色一变。
苏铭远语气沉痛,缓缓说道:
“当时形势混乱,情况不明。苏家手上的流动资金并不多,我一时糊涂,也因为一时的贪念,选择了自保,等待时机,没有及时伸出援手。
只是没想到你母亲用情至深,在看到致友的遗体后,很快就自杀了。”
苏景萱惊讶的说不出话。
她完全没有想到,苏家与凌家还有这么一段隐情。
她忍不住看向对面的男人,但他脸上并无过多的表情,冷静的让人害怕。
凌锋轻叹一口气,答案和他预测的差不多。
见利忘义,商人本性!
他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缓缓落下致命的黑子,轻声道:
“奇兵突起。这一局,您输了。”
苏铭远微微一愣,看着面前的棋盘。
四方世界,黑白交错。以正合之,以奇胜之。
苏铭远无心再战,主动弃子。
凌锋已经知道了答案,再无逗留的必要,起身告辞。卂渎妏敩
苏铭远神情落寞,叹息不止。
苏景萱柔声宽慰:
“爷爷,您年岁大了,要注意身体。”
苏铭远叹息道: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爷爷对不起凌致友夫妇……”
苏景萱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己和凌锋的婚事,难道是一种愧疚和补偿?
她不禁一阵凄凉,暗自问道:
“那我算什么?”
想到这,苏景萱既怨恨,又不甘,独自走到书房的窗户边。
屋外依旧风雨交加。
淡黄的地灯上,一个颀长的身影,顶风冒雨,走过草坪,走过梧桐,走过冰冷的铁门。
苏景萱看着那道身影,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
她离开的时候,也是十年前的一个雨天,放弃了所有财富和地位,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
这个家,是用黄金堆积起来的冰窟。
风雨中,凌锋回到车内,身上已经湿透。
陆文轩看到脸色铁青,过了许久,才轻声问道:
“凌总,换件衣服吧。”
凌锋冷声道:
“开车吧。江海公墓园。”
此时,早已闭园。
陆文轩直接拿出十几张红票,塞到保安手中,顺利进入园区。
凌锋快步走上台阶。
陆文轩撑着伞紧随其后。
雨夜中的公墓园,阴森凄凉,不见一个人影,不闻一声鸟鸣。
只有两旁的松柏阴森呼啸。
凌锋来到父母的坟前。
“文轩,我想静一静。”
“凌总,我把伞给你。”
“不用了,你拿着用吧。”
陆文轩应了一声,随即收起了伞,转身走到远处,冒雨警戒。
诡异的墓园,大雨滂沱,矗立着两道人影,如同两具雕像。
疾风骤雨,带着丝丝的冷冽。
凌锋全身湿透,却又习以为常。
双眸凛冽,寒如深渊。
半个小时后,他突然转身离开。
陆文轩快步跟上。
回到碧海花园,已经深夜十点。
凌锋刚走出电梯,看到海语徽双手环抱膝盖,蹲在门口。
“凌锋,你回来了。”
海语徽猛地起身,突然双腿发软,直接扑倒。
凌锋一把将她抱住。
“你没事吧?”
“蹲久了,腿有点麻。”
凌锋全身湿透,衣服贴在身上,露出紧致的肌肉线条。
海语徽轻抿双唇,羞声道:
“喂,我今晚有些害怕,可以睡你这边吗?”
凌锋略作犹豫,沉声道:
“好吧。”
海语徽脸上露出羞涩,又惊又喜。
两人走进客厅。
凌锋轻声道:
“你在客厅等一下,我回卧室冲澡。”
海语徽低声试探道:
“我今晚睡哪?”
凌锋随口说道:
“睡我的房间吧。”
“那你呢?”
“我睡书房,还有工作没有完成,可能会通宵。”
凌锋快步进入卧室,随手将门反锁。
洗漱过后,依旧衬衣长裤,提醒海语徽早点休息。
海语徽盯着凌锋,他的眼神今晚格外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晚安。”海语徽意兴阑珊地走进卧室。
凌锋来到书房,站在白板前,手中的记号笔,在五指间来回转动,流转自如。
苏家、赵家、吴家、千手观音纹身……
所有牵扯凌家惨案的,凌锋都不想放过。
手中的记号笔,在苏家的名字上,画上鲜红的叉。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狂野绅士的局中局更新,第102章 墓碑前的冰冷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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