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秦乐一挥手,缠斗在莫止身侧的流星锤和上古灵剑掉头朝祁枭杀去。
“秦大人,你家着火了。”地丁望着远处黑夜中的熊熊烈火,猜想应该是莫寒的杰作,他在帮她。
“你说什么?”秦乐不可置信地扭头望向大火,确实是自己府中的位置,糟糕,他的灵器!
秦乐迅速收回与祁枭缠斗的灵器,朝大火飞去。
地丁见祁枭在这儿,焰筠应该没事了,便转身要走,焰筠忽然叫住她:“莫小姐,等等。”
焰筠带着莫止走到寸心楼,从一棵柳树下挖出一个箱子,她从怀里抽出一把簪子,将箱子打开,只见箱子里面放着把钥匙。
焰筠拿起钥匙,让祁枭带自己飞去南山阁,并让莫止跟着。
来到南山阁,地丁不禁想起师傅,眼眶立马就湿了。祁枭也低头不语,默默带着焰筠落到院子里。
祁枭在院子里挨着扬芷徒弟的墓碑建了一处扬芷的衣冠冢,墓前放着她爱的风筝。
地丁走到师傅墓前跪下扣头,沉浸在极度悲恸之中,没有注意到焰筠从何处拿出了一根手臂般大小的骨头,地丁认出那是不醉。之前焰筠同她说过,不醉中毒了,所以她也能拿得动,看来她没有骗自己。
“莫小姐,之前我同你结盟,承诺你若帮我找出朝笙,我便把不醉给你。可你方才救了我,便拿它答谢你吧。”
焰筠将不醉递给莫止,一来,她不愿欠人情,这次不亏欠莫止,以后若要对付莫止,她也不必顾虑;二来,她想同莫止示好,便于以后有需要再联盟;三来,不醉是上古灵物,如今中了毒,在她手中无用。但莫止不同,莫止有朝露的医术,又同秦乐有仇,若能解开不醉的毒,便能用不醉对付秦乐。
地丁接过不醉,心里百感交集,又向师傅扣了三个头。
地丁望着师傅的墓碑,忍不住对祁枭、焰筠道:“你们快逃吧,祁将军违背了圣旨,秦乐很快就会带兵来抓你,他不会放过祁家任何人的。”
她终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不忍见他们死。
焰筠望向祁枭,同他道:“枭哥,你去百色支援蓉蓉,你们立功后,再来救我们。”
焰筠知道留下的后果,可她不愿离开,她是祁府的主人,不能丢下祁府上上下下的人独活,她决定与他们一同赴死。
“你们都走。”地丁站起身射出数十万根血发,血发钻入不醉和周围的花草树木,她一时半刻解不开不醉身上的毒,只能把毒转移到山上的花草树木上。
顷刻间,南山上红光闪耀,树死草枯。
祁枭抱住焰筠,两人面面相觑。
地丁见不醉苏醒,轻轻拂了下它的头,让它变大。不醉霎时大如鲲鹏之翼,遮蔽了祁府的月光。
“祁将军,赶快把晕过去的家仆们搬到不醉上,它送你们离开,秦乐追不上的。”
祁枭见状立马飞身施法,把府内各处被秦乐毒晕的丫鬟、小厮、侍卫等等全搬到了不醉之上,拉着焰筠飞了上去。
“劳烦莫小姐送我们去百色。”祁枭同莫止道。
“秦乐肯定会去那里找你们的,你们要不去其它地方?”地丁劝道。
“不了,我们还是想去百色帮蓉蓉。”百色危险,他们不放心女儿。
地丁见祁枭和焰筠一心挂念祁蓉,忽然有些想哥哥了。
地丁飞身摸向不醉,软言道:“不醉,他们是师傅的家人,你暂且听他们二人使唤,保护他们好吗?”
说完,地丁教祁枭运气念决,让不醉变小一点点试试看。
祁枭依法试了试,不醉果然变小了一些。
“你们快走吧。”地丁望着不醉,不舍地哽咽道。
“多谢莫小姐,今日莫小姐相救之恩祁枭铭记于心,它日定将报答。”祁枭向莫止拱手称谢,祁家同莫府恩恩怨怨数不胜数,他没想到莫止竟会救他们。xündüxs.ċöm
“好,我记下了。”地丁点了点头,把祁枭纳入计划之中。
祁枭驾不醉离开后,地丁心系莫寒安危,立即转身飞向秦府。
才飞没多久,就遇到迎面而来的莫寒,地丁还未开口,莫寒便开口道:“小姐,皇上废后了。”
“是秦乐状告祁枭时,还向圣上参了一本,说皇后不守本分,玩物丧志,因私误公,有失体统。皇上大怒,便把皇后废了。”莫寒是在秦乐灭火时,秦家探子传来皇上废后的消息后,听秦乐同秦元讲的。
“小姐?”莫寒见莫止没有回应,脸色比月色还惨白,担忧道:“小姐,你还好吗?”
“我,我,没事。莫寒,你去救秦元要杀的那些人,我,我进宫一趟。”
地丁转身飞向皇宫,冰冷的云流拍打在她的脸上,吹得她眼睛通红。耳畔弋音的琴音忽远忽近,扰得她心烦意乱。
之前地丁趁弋音伏案睡着时,匆忙将她表层的记忆转移到自己身上,在纸上记下要点后,急忙把记忆还给了她。
地丁本想从弋音的记忆里找到对付云戮的方法,可是她发现弋音的记忆几乎全部是折子,无穷无尽的折子,折子中偶尔参杂着儿女幼时的笑脸,此外还是无穷无尽的折子。
后来,地丁再次见到弋音,趁她给自己上药时,转移了她脑海深处的记忆。
弋音的记忆中,十六岁前,她每日都在学习,没完没了地学习,学习诗书礼仪,学习弹奏琴曲,学习各种灵术,学习所有她能学习的。
“当不上太子妃,便死在斗兽场吧。”这是母亲送行前,对她说的唯一一句话。
弋音望着神色沉重的爹娘,抱着怀里的琴,点了点头,转身迈上了马车。
那时她十六年来第一次离开那个阴冷狭小的庭院,可是,她还是没能获得自由,她前行的路线早已被定好,马车径直将她拉到了血刃坊,参加选拔太子妃的文试。
文试的那些日子,有许多人想杀她,那些人的面孔和手段她都不记得了,她只记得,每天傍晚都有个蓝衣小姑娘坐在院墙上,听她抚琴。
从她晃动的裙摆中,弋音感受得到,她喜欢她的琴音。弋音开心极了,十六年来,终于有人喜欢她的琴音了,她激动得弹错了好几个音符。
后来,在斗兽场时,蓝衣小姑娘救了她,并告诉她,她叫朝露。
朝露说弋音的名字和琴声一样美好时,弋音想,要是可以有两个太子妃就好了。
她允诺朝露,如果有机会出去,她抚琴给她听。
其实,弋音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她们两人怎么可能同时活着出斗兽场?她们之间,最多只能活一个。
再后来,弋音成为斗兽场唯一活下来的人,如爹娘所愿当上了太子妃。
出斗兽场时,爹娘眉开眼笑地在场外迎接她,那是弋音十六年来第一次见爹娘笑,她却泪流满面,那个喜欢坐在墙头听她抚琴的蓝衣小姑娘不会再来了,她再也看不到墙头飞扬的蓝色裙摆了。
“现在起,你必须殚精竭虑为圣上效力,不能出丝毫差错。你可以没命,但是太子妃之位不能不保。”娘抓起她的手,把她的手捏得通红,恨不得把这些话刻在她的心里,烙在她的骨头上。
弋音望着母亲血红的眼睛,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出路。
她用这被母亲捏红肿的手,为圣上出谋划策,排忧解难,上阵杀敌,剿除异党。
她如爹娘的愿,努力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太子妃,循规蹈矩,不出丝毫差错。
循规蹈矩,不出丝毫差错。所以,朝露被血刃坊抓时,她没有阻止。朝露死在血刃坊地牢时,她也没有去救。她望着被自己掐得红肿的手,一遍遍告诫自己,自己是太子妃,不能越矩,不能出错。
不能越矩,不能出错,这是太子妃的本分。这是她的宿命,爹娘在她出生前就给她规划好的宿命。
朝露死后没多久,云戮成了太子,弋音同他成了亲。又没多久,云戮继位称帝,她成了皇后。
“皇后。”爹娘跪拜在她的脚下,称呼她为皇后。
“觊觎皇后之位的人很多,你得倾尽所有去守护它,哪怕是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爹娘离宫前反复给她强调,让她牢牢记住,不可以掉以轻心,被人夺去后位。
弋音带着爹娘的叮嘱,恪尽职守尽一个皇后的本分,按部就班生下一双儿女,倾尽全力教导他们,在他们七岁时,送他们进斗兽场,然后一心一意批阅折子,处理后宫大大小小的事务。
地丁发现在弋音的记忆里,云戮只有一张冷漠的脸和一个遥远的身影,再无其它。
地丁飞得很快,她知道,弋音是因为这几天傍晚给她弹琴才被废后的,地丁心中有愧,因为,她是故意的。
她利用弋音对朝露的感情,引诱她每天傍晚抚琴给她听。地丁算计好肯定会有人因此状告云戮,皇后有情,这违背谬灵圣令,犯了皇家大忌,云戮会因此废后。甚至,地丁心里清楚,若丢了后位,弋音的宿命也就走到了尽头。弋音无法面对爹娘,很可能会选择一死了之,结束她这循规蹈矩的一生。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后吊打穿越者杜商刘平更新,第 246 章 第 246 章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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