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跑到少年面前，校服裙摆在空中划过绚烂的痕迹，笑得如偷腥的猫儿。
“担心我直说呗，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她的得意气焰愈涨，沈野桧不得不提醒她。
“给我打电话的是莫言欢。”
言外之意：要担心，担心的也是莫言欢。
“得了吧。”阮雾自从得知真相已经刀枪不入，“我可有听到，莫言欢提到我了，而且你刚到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关于我的。”
阮雾前世就好奇过沈野桧是不是从高中开始就喜欢她。
如今真相明了，她可以吹一辈子！
沈野桧道：“出于同学关心，即便今天在这的是侯天俦我也会过来。”
阮雾背着手往后退，“切，你就吹吧。”
沈野桧就是心口不一的一个人，阮雾早习惯了，不至于生气。
相反，她心口已经开出了花。
“我不管，你就是关心我，就是就是！”
阮雾冲少年挑了挑眉梢，再往后退时脚跟绊到什么，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仰。
“呀——”
沈野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回来。
眉尾一片严肃。
“路都不会走，建议早点买轮椅。”
阮雾顺势挂在他手臂上，“买轮椅可以呀，你推我？”
沈野桧这次没甩开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
让沈野桧替她向菲菲公主问好，阮雾一蹦一跳地回家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雀跃。
舒俏也发现了。
阮雾回到家是哼着歌的，书包放在椅子上，甚至向她问了声：“妈妈我回来了。”
吓得舒俏手里的菜掉在了地上。
她的女儿样貌随她，年轻时是一等一的好，可将男人迷得晕头转向。
性格却半点不随她。
曾几何时，阮雾的笑容里掺杂了别的东西，令人恐惧，令人颤栗，就如同那个充满血腥的夜晚，在舒俏脑海中久久盘旋。
“真不小心。”
舒俏再回神，阮雾已来到她的面前，捡起地上的菜叶放回菜篓。
舒俏极力不让自己说话颤抖，“小雾，你……吃晚饭了吗？”
“我吃了。”实际上，阮雾只喝了杯奶茶，但她极少碰家里的东西，“妈妈你自己吃吧，我回房间做作业了。”
房间的门再次在舒俏面前关上。
她进不去，也不敢进去。
阮雾没管舒俏因她的反常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凡事她都随心所欲，给旁人造成怎样的影响，已不在她的思考范围之内。
做作业不是假话，她要考A大，必须发奋图强，勤学苦读。
不知不觉指针已过十二点。
阮雾做完今天的习题，揉揉手腕，已经十二点零八分了，再不睡觉明早只能去学校打瞌睡。
可夜晚很神奇，越晚越精神。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沈野桧在天文网站发的那些内容，其实都是关于她的对不对？！
阮雾打起二十万分的精神打开那个网址，将沈野桧账号的每一条帖子都再翻一遍。
确定每一条都能和自己对上后，阮雾抱着手机在床上兴奋地打滚。
难怪上次咋看咋奇怪，和莫言欢完全对不上。
她太笨了！
怎么能怀疑沈野桧对她的感情呢！
原来沈野桧真的从很早开始就喜欢她了！
阮雾心里有一万只土拨鼠的尖叫，老旧的床垫因她动作发出咯吱的响动，她才勉强平息下来。
“咦，不对呀……”
阮雾坐起来，再翻回三年前的第一个提问「喜欢上一个女孩，怎么办」。
可那时候他们应该不认识才对？
那是七月，学校有高一开学补习班，自愿参加，阮雾没钱就没去，估计沈野桧是去了，她应该在附近转悠过。
但那时候，阮雾印象中完全没有沈野桧这号人物。
难不成是她转悠时被沈野桧看见，他对她一见钟情？
这么早就喜欢上她，不得好好探探口风……
阮雾原本想给沈野桧发消息，可这么晚了，吵到人家睡觉多不好。
为了自己未来老公的身体着想，阮雾就不大半夜死亡连环call了。
明天再去打探消息。
-
“雾哥！雾哥！请受小弟一拜！”
一大早，阮雾来到教室，侯天俦就滑到她桌前，双手奉上学校外买的饭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阮雾心情好，收下饭团，“什么事？”
“我都听说了！”
侯天俦自来熟坐在谢非墨的位置，星星崇拜眼。
“小言欢都告诉我了，说你以一打四还落于不败之地，那场面帅炸了好嘛！可恶，我昨天想念我妈的糖醋排骨走得早，没能看到！”
阮雾咬了口饭团，“小言欢？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难道……”阮雾指着他，“你想撬谢非墨墙脚？！”
侯天俦：“……什么鬼，不是，我们那叫一见如故，不是，相见恨晚你知道吧？算了，反正你语文不好。”
阮雾一本书拍上去。
“你一个语文考七十分的好意思来说我考九十分的？”
侯天俦对自己的逾矩表示真诚的抱歉。
并贿赂阮雾，下次再有这样的热闹，请一定要带上他。
谢非墨早自习素来来得晚，但侯天俦还是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给他复述了一遍，整得跟他亲眼见过似的。
“你是没看见啊，咱们雾哥一挑四，把那几个地头蛇是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哭爹喊娘，小言欢也因此对咱们雾哥的崇拜，是更上一层楼啊……”
谢非墨本来是当乐子听的，乍然听到莫言欢的名字，微微立起身子。
他转过去问阮雾：“莫言欢昨天怎么也在？”
阮雾埋头苦读中，“你去问她呀，她惹的麻烦。”
然后，谢非墨就真去了。
阮雾：“？”
她搁下书。
谢非墨既然都能去一班找莫言欢，那她顺路去看看沈野桧，不过分吧？
说去就去。
一班教室都是读书的声音，谢非墨高挑的个子往门口懒散一站：“莫言欢，出来。”
听到的学生好奇朝门口望去。
莫言欢本来正背书呢，被这一声打断，翻了个白眼，不打算搭理。
可谢非墨颇有她不出去就不走的意思，莫言欢只得放下书，走向门口，“干嘛。”
阮雾随后出现在谢非墨身旁。
莫言欢态度一变：“好姐妹，你是来找我的吗！”
窗边的少年抬头。
莫言欢被忽略，谢非墨与阮雾并肩站在门口，似金童玉女，各自风格贴近，般配至极。
沈野桧想起了上次宋辞说的，他们可能从高二开始就在一起，只是未曾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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