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凌霄之后,他娘拉着他的手不放“我儿厉害了,这如今是秀才公,那我不就是秀才他娘了。”
他爹高兴的嘴都快咧到后槽牙那里了。家门口聚了好多人,扒着头往院子里看,都想和秀才公说说话。
不过看凌霄他们一大家子团聚,没有好意思上前打扰,有那想进来说话了,被站在门口的爷爷拦下了,“有啥事,咱以后再说,霄霄刚回来,让他休息休息,大家都回去吧。”
众人恋恋不舍的回去了,这可是他们盐场好不容易出来的秀才啊。
等众人走后,才注意院门外站着的煜熠和小唐两个人,凌霄赶紧招呼他们进来。
煜熠向凌霄家人行了礼,一板一眼之间颇有世家公子风范。把娘看的一愣一愣的,“这就是煜熠啊。”
在盐场这么长时间就没有见过这样白白净净的少年,一举一动之间都表露着这个少年有极好的教养。
又听见小唐喊煜熠少爷,凌霄娘心里直打悬,这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公子,心里担心一会儿招待不周,让儿子脸上没面。
转身看见他爹在那里咧着嘴笑,跟个傻子一样,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担心。想吼凌霄爹一声,又怕惊扰了客人,只能将压低嗓门,让他爹去厨房烧水。
“对,霄霄走了这么长时间路,肯定是渴了,我现在就去烧水。”
听到娘说的话,他爹也不在院子里站着,就去厨房烧水了。
凌霄带着煜熠、小唐到堂屋里去坐。
娘赶紧进屋里去,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块儿布,准备把堂屋的桌子、板凳擦擦。
煜熠赶紧拦下,开口说道:“婶子,不用,这椅子是干净的,我直接坐就行。”说完就直接坐下了。
凌霄娘一听煜熠开口叫婶子,感觉这孩子能处,就放松了许多,“我去厨房看水烧的怎么样,你们在这聊。”
凌霄娘转身去了厨房,到厨房里又嘱咐了他爹一番,一会儿碗一定要擦干净了再倒水。
随后又嫌弃他爹道:“别忘了用胰子把手洗干净。”
凌霄在堂屋里问煜熠他接下来的安排,“在乐安县待两天,后天的时候回去。”
听煜熠一说后天回去,凌霄不由的有点伤感,此次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个话题,凌霄说道:“等去了董先生那里之后,我带你去盐场看看。”凌霄又给煜熠介绍了盐场的一些情况,他们平时是怎么产盐的,都用的什么工具,平时盐都是怎么管理的。
娘把烧好的水给他们端过来,就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还邀请煜熠明天过来参加他们准备的流水席。
“流水席。”难道就是凌霄心中想的那个流水席吗?
“对啊,和凌谷他们家一块儿弄,这不是你们都考上秀才了吗,凌谷爷爷准备大办一场庆祝一下,你爹和你爷爷刚才就出去和他们一块商量去了。”凌霄心里觉得这没有必要,一直想的都是请自己家亲戚和朋友吃个饭就可以了。
“这也不用吧,就咱们亲戚和朋友吃个饭就行了。”
“怎么没有必要,你这孩子,反正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明天穿上你那秀才服过去就行了。”
凌霄真的绷不住了:“还要穿秀才服?”
“对啊,我们家霄霄穿上肯定好看。”凌霄一想到时候流水席上大家都穿着短衫黑裤,他和凌谷两个人穿着青色盘领长衫,头上还戴方巾,脚上还蹬着长靴,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像个戏园子里的猴子一样。
他娘还在那里畅想着,到时候整个流水席都是羡慕他的,有这么好的一儿子。
凌霄光想想就觉得这个画面有点吓人了,明天绝对绝对不能穿秀才衣服。
生怕他娘再说出什么让人害怕的话,凌霄敷衍他娘:“娘,这衣服明天再说,我现在和煜熠去董先生那里一趟。”说完赶紧拉着煜熠出门。
煜熠出门看着凌霄一脸劫后余生的样子,笑他道:“看把你吓的,不就是穿个秀才衣服吗?”
“煜熠兄啊,你不懂,一旦穿上秀才服,那我明天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想要混进人堆里都没有办法,太显眼了。”
煜熠不是很能够理解凌霄的心情,平时因为穿衣服而关注他的人也很多,特别是来到乐安县后,可是这又有什么呢,他们只敢在背后议论,不敢凑到煜熠跟前来。
“煜熠兄,咱们这情况不一样,你不管穿什么都没有人敢往你身边凑,我这在盐场年龄小,又刚得的秀才,那些叔叔婶婶们都熟悉的很,他们可是会直接上手捏我脸的人。”
煜熠自从长大之后,很少和人保持亲密距离,哪怕是亲人之间,所以他很不理解凌霄的担忧。
在去董先生家的路上,煜熠突然能够理解一两分凌霄的心情,因为一路上和他打招呼的人太多了,而且不单单是行个礼就完事,往往说好几句话才放凌霄走。
到了董先生学堂,知衡已经在了,倒是没有见玲儿,往常一旦凌霄考个好成绩,玲儿都在的,难道他和知衡还在闹别扭。
等了一会儿,小牛和凌谷也都过来了,此刻董先生已经和煜熠很熟,董先生正在和煜熠一块下围棋。
董先生好久不下,心里有点痒痒,一听煜熠会下棋,果断的从家里拿出珍藏许久的棋盘,开始下起来。
凌谷一进来,就“哇”了一声,“你们在下棋,我也要。”
董先生:“就还会下棋?”
“怎么,小看我了吧,去年时候我和煜熠学过,不过,董先生你会下围棋,怎么也不教教我们。”凌谷有点小怨言。
“就你那成绩,教了你,你还能考上秀才。”
说完,就听到凌谷嘿嘿笑了起来,“我们以后都是秀才了。”
“哼,就是秀才了,你皮也得绷紧点,就你学习容易松懈。”
闲聊几句过后,凌霄他们郑重的向董先生道谢,感谢董先生这么多年的教诲。
董先生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棋也不下了,带着他们来到上课的地方。
看着他们曾经上课的教室,说道“有你们这几个孩子是我的荣幸,也是你们自己努力,才有今天的结果,一说出去,都是董先生教了四个秀才,其实都是你们自己的功劳。”“托你们几个的福,这两天想来这里读书的孩子可不少。”
凌霄他们都笑了起来,“他们能来是他们的福气,董先生教的好。”
只是他们进入县学之后,这个学堂就不会常来了。
还没有酝酿起悲伤的气氛,就听到凌谷说:“董先生,明天我们团里要摆流水席,你一定要过来啊。”
还没有的等董先生开口说话,小牛就说道:“董先生,明天我们家里也要摆宴席,你可一定要来啊。”
这不是都撞上了吗,凌谷和小牛谁也不让谁,都想要董先生去自己家。
凌谷:“我和霄霄是一块儿摆的,明天董先生得来我们这里。”
小牛不客气的说道:“一块儿摆的就去你那里,哪有这样的道理。”
听两个人在那里吵的人脑子嗡嗡响,“行了,你们别吵了,我明天哪都不去,就在学堂。”
凌谷、小牛沮丧的低着头:“董先生.....”
董先生:“就这样定了,你们来也来过了,该去哪就去哪玩去,这两天就不用过来了。”
说着,就撵着凌霄他们出来。
知衡对着凌谷和小牛说道:“都是你们俩太吵,董先生才让我们出来的。”
凌谷、小牛默默的把自己藏在煜熠身后。
凌霄:“走吧,还站这里干什么,我们去盐场了。”
凌霄他们带煜熠在盐场走了一圈,他们看了亭场、煎盐的地方,“晨烧暮烁堆积高,才得波涛变成雪”。让煜熠对着制盐有了更深的感触。
忙忙碌碌今朝又今朝,当中苦楚无人知道。盼官能够体恤怜悯,不知又要到何朝。
流水席董先生、煜熠他们都没有参加,不过他们团里的人多多少少都参加了。
席上,凌霄和凌谷他们两个脸都快笑僵了,不断回复着大家的问题。
直到天色渐晚,这场流水席才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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