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尚愣了一下问道：“华山，你信教了？”
华山点了点头笑道：“正是，臣在深山中一呆就是半年，不知外面岁月，反而感觉心静了很多，而且臣在山中还见到了一位老道士，这位老道士已年近百岁，但却每日打坐，虔诚供奉，而且还为当地的山民们行医救病，他去世后，山民们自愿捐赠，一砖一瓦的重新建立起了一座新道观，山民们很淳朴，他们没有在道观中供奉三清，他们供奉的就是那个老道士……”
“所以你就接过了老道士的衣钵。”赵尚笑着补充道。
华山点了点头道：“官家英明，正是如此。”
赵尚苦笑一声道：“你能不能编个好点的瞎话啊？”
华山猥琐的问道：“臣自认没有一丝破绽，官家这是从何得知啊？”
赵尚笑着回道：“首先现在山民已经陆陆续续下山了，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在山中还有这么山民，余靖早就按耐不住了，其次锦衣卫的人一直跟着你呢，为了保护你，锦衣卫牺牲了五人，他们怎么没见到那个老道士？所以你说的这话，傻子才信呢。”
柳永的脸色很难看，恶狠狠的瞪着华山说道：“官家，臣就是那个傻子。”
听了这话，赵尚与华山大笑不已。
赵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见自己的父皇在笑，也跟着笑起来了。
赵尚摆了摆手道：“华山，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朕就帮你圆了这个谎言吧。”
“多谢官家。”华山恭敬的回道。
华山这么做其实也是赵尚授意的，一方面入了道教，更能给牛痘添一些神秘色彩，这样有利于牛痘的推广；其次华山要是当了神仙，那自己就能掌握神权了。
活神仙都趴在了天子脚下，那岂不是说明天子比神仙更厉害，皇权要凌驾于神权之上，这才是赵尚真正的目的。
赵尚对赵曙招了招手道：“曙儿，过来。”
赵曙乖乖的走了过来，赵尚指着柳永说道：“柳先生日后便会在这里照顾你学习及起居，要听先生的话，不可依照自己的身份欺负别人。”
“知道了，爹爹。”
柳永连忙行礼道：“臣参见皇长子。”
赵曙跟个小大人一般，笑着回礼道：“赵曙参见先生。”
赵尚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柳永，你就不必客气了，赵曙既然来到了这里，那就是山庄的学生，你要一视同仁，朕不允许你偏袒他啊。”
“诺，臣遵旨。”
赵曙跟着九陵离开后，赵尚几人走到一个亭子里坐下，赵尚叹了口气道：“曙儿这一走，朕反而有些担心了。”
柳永在旁笑着安慰道：“官家勿要担心，皇长子聪慧过人，估计很快就能适应山庄的环境了，而且这么做对皇长子来说也是利大于弊。”
赵尚冷哼一声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倒不是你自己的孩子。”
“官家，皇长子虽不是臣的孩子，但在臣心中，皇长子的重要性要超过这天下所有的孩子，如果让臣做出选择，臣会心甘情愿的用自己孩子的性命去保全皇长子，请官家放心。”柳永非常认真的答道。
这一番话差点把赵尚的眼泪都说下来，赵尚摆了摆手道：“朕相信你的忠心。”
见气氛有些尴尬，华山干咳一声道：“官家，臣这次去山里，还有一个意外收获。”
赵尚好奇的问道：“什么意外收获啊？”
华山从怀里拿出了一张锦帛递给赵尚道：“官家，这是臣无意中在一个破损的墓里发现了，这个墓主人好像是后唐末帝李从坷的玉玺官，据他所说，传国玉玺并没有丢失，而是被辽人所得。”
柳永大吃一惊，震惊的问道：“不可能吧，要是真的被契丹人所得，他们应该早拿出来了。”
华山摇了摇头道：“只是一个死人的片面之言，具体情况谁也不知啊？”
赵尚将锦帛仔仔细细的观看了一遍说道：“如果真的被辽人所得，那辽人应该不会拿出来，因为他们知道，即使他拿出来，汉人也不认，依朕看来，传国玉玺现在应该就在辽国的哪位皇帝墓中放着呢？”
柳永笑道：“这有何难？等我们收复燕云十六州后，逼辽人还回来不就完了。”
赵尚笑骂道：“你这番强盗理论跟谁学的啊？”
“这都是跟您学的啊，官家。”柳永贱兮兮的回道。
赵尚摇了摇头笑道：“确实如此，只要我们打下燕云十六州，即使辽人没有传国玉玺，也得造一个一模一样的送给朕，这个世上说白了还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啊，所谓的公平、所谓的正义其实都在刀剑范围之内。”
这番话说的柳永、华山二人是热血沸腾。
赵尚继续说道：“朕从来不喜欢与辽人、西夏人这些异族讲道理，便是因为他们和咱们大宋人的生活环境不同，两者是完全不能共存的，茫茫的草原上，天高水远，人就变得渺小。所以他们就很难把人命看的金贵起来，对他们来说，多一个人就要多吃掉一份牛羊，就要侵占一份草地，于是很自然的杀戮便开始了，这些草原人只能通过杀戮，才能将草原上生活的人保持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之内，这样才能保证有足够的食物活命。”
“就像狼一样，山庄有一位先生曾经研究过狼群，他说狼群一旦种群多起来，就会自我淘汰，将老弱病残踢出狼群，让它们自生自灭，这样它们才能更好的捕捉食物。”柳永接着赵尚的话说道。
赵尚好奇的问道：“此人倒是个人才，此人现在在何处？”
柳永苦笑一声道：“关于此人臣还没有来得及向官家禀报呢，便葬身狼腹了，当时官家正在长安指挥青塘的战事，臣就没有打扰官家。”
赵尚叹了口气道：“可惜了啊，此人虽死，但他的课题不能停，要一直研究下去，草原人不是信奉“狼”么，那朕就将狼的特性研究透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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