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吵得面红耳赤，牧建新道：“你去试着申请建高中啊，审批都能搞死我们，要是说竹编厂扩建就算了，还建高中，痴人说梦，计划委员到时候要来我们大队测算，调控，下计划，回去还有和各个教育部门协调，真就是嘴巴随随便便一碰，什么事儿都给解决了。”
“那你说怎么搞，现在竹编厂就剩下着之前谈下来的订单……”
“我能说怎么搞，你是大队长，什么事不应该听你指挥吗？”牧建新有意见，但同时不想承担责任。
“我就是要建高中……”
“打住，建高中的好处那是以后的，你就说现在该怎么处理这个摊子，大家的工钱怎么发，订单能支撑我们多久，你作为大队长，能不能有点主见！”
牧建新烦躁的拿出烟和火柴，直接点燃火柴在屋里头吸烟。
男人吸烟在这个时候很正常。
哪怕颜桧很不喜欢闻这个味道，也硬生生忍着，“就别说订单了，连厂子的人员都没好好管，钱和货都分配不均匀。”
林春燕变得恼怒，她自从当上大队长之后，除了刚刚开始过的稍微比较风光除此之后都是给别人当孙子，看颜桧正在思考，压根没有被挨骂，心底有点不爽：“有颜桧在，她负责招订单和管理不就好了。”
林春燕直接把颜桧推出来。
按理说，颜桧作为最先拉动订单的人让她再去找订单也无可厚非，但很明显她志不在此，并且，自始至终，颜桧都没有管过厂里的工人。
颜桧也诧异看着林春燕。
不是她解决这些事情吗？
她作为副厂长，仅仅有着旁听队委会谈话的资格，偶尔发表意见就行了，建立高中的意见是她的，被反驳她没有说些什么，但作为厂长，她相应的也该管理好厂子吧。
牧建新也嗤笑一声：“你这还不如直接把厂长给她当，免得占着茅坑不拉屎。”
“你什么意思，我站着茅坑不拉屎，你又干了些什么！”
“我又不是大队长，我又不是厂长。”关键时刻，牧建新才不会傻乎乎承担责任，“倒是你，当初当上大队长说的意气风发，后面怎么干的，在知青面前是孙子，在领导面前是孙子，甚至有别的大队队长来了，你都不能后背硬挺点，你代表的是我们大队门面，整天弯腰驼背像什么，我们又不是孙子，你是女人，我们都没觉得有什么，妇女能顶半边天，但你得给我点成果看看吧，整天有事就找你男人，现在颜知青来了，这方案她想的吧，你就不能想想利弊再跟我们商量，最起码，你先把现在烂摊子收拾好了行不行！！！”
牧建新说完就叼着烟走了。
他懒得跟林春燕共事。
刚开始有颜桧在，她腰板还直点，后面就彻底弯了，他们大队可是有着加工厂的大队，不需要对任何人卑躬屈膝，就算是没有加工厂，他们堂堂正正做人，也没必要弯腰讨好！
林春燕被骂懵了。
其他人也纷纷走了。
看着空空荡荡的队委会，颜桧揉了揉太阳穴，竹编厂按照她的计划去发展，不应该发展的蛮好，哪怕建立学校花费不少，应该也不至于那么激烈反对吧。
最起码也来劝劝她啊。
但颜桧知道林春燕做了什么后，气得在家里飙脏话：“别人叫她给钱她就给了，凭什么要给。”
牧奶奶也义愤填膺：“就是啊，是别的大队要修路，不就是公社书记忽悠她说那是为人民做贡献，我们大队有剩余，就应该多多帮扶其他大队，狗屁，我们大队吃不饱饭的人都多了去了。”
“真是……”
颜桧感觉计划彻底乱套了。
现在别说建高中了。
连竹编厂能不能维持都是难题。
“扣扣扣……”
门被敲响，牧思默去开门，那是牧建新，看着一家人在纳凉，家里三个小孩子，牧建新就笑了笑，把手里的糖果给了牧思默：“给你侄子侄女分着吃。”
“不用不用。”
牧思默不缺糖吃。
也知道他家日子不好过。
“没事，去吧，今天我也是跟你嫂子道歉的。”
颜桧疑惑，道什么歉？
牧建新道：“其实按照正常发展，我们要是建高中的话，不仅仅能扩大声望，政府那边看着我们有高中的存在，多多少少都会给帮助，不然也不会每个大厂子都会有高中了，但是我们这个情况真的不太妙啊，还有就是，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大队长该换了。”
颜桧：“你想当？”
牧建新坦诚点头：“我最起码比她配。”
颜桧沉默，正巧林春燕就来跟颜桧要个招，听到了牧建新的话，直接冷笑出声：“我说你为什么老是针对我，原来自己想要坐上大队长的位置。”
被当事人听到自己的想法，牧建新也不慌：“那怎么了，你为大队做了什么实事吗？你有给大队争过光吗？你看大队的百姓们有尊敬过你吗？”
他们甚至都不如在她当妇女主任的时候尊敬她，毕竟当时的林春燕是和蔼的，现在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越发高高在上起来。
“我建立了竹编厂！”
“呵，被别人吹捧几句你还真就当真了，竹编厂是颜知青拉动的，很多人就是看着颜知青能有能耐和外国人谈生意，能为我们国家创收的情况下，才给我们竹编厂加快了步伐，厂子落地也能那么快，不然凭你？你能干什么？
我就问问你当时在那里你做了些什么，是不是所有想法都是颜知青想出来的，还有你这个大队长的位置，我就不想说了，妇女主任的位置，都是你男人把你提拔上来的，你才凭借着妇女主任的位置登上了大队长。
登上了大队长，我们也不说什么了，毕竟你之前也挺好说话的。你再看看你现在那刻薄的样子，你再看看你老公的态度，他都不愿意搭理你了吧！”
林春燕猛地想到家里的男人。
多次劝他不要跟所谓的上流人士接触，她懒得听他那乡下发言，甚至还拿他惦记弟媳妇的事情刺激他。
两人就越吵越凶。
牧家业迄今为止，都不知道媳妇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快，之前淳朴善良，现在尖酸刻薄唯利是图，弟媳妇的事件，在之前明明就已经解释开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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