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斜了他一眼:“小屁孩儿,我可是经历过大运动参加过司令部的,你以为呀?”
“七八年你才十岁,你参加过哪个司令部?少先队呀?”
“反正比你大,七八年你记事了不?”
“我七八年上小学,你说我记事不?”
“你七八年上小学?”
“昂,我比同学都小两三岁你不造啊?”
“不信。你说说,那时候咱们小学是啥样的,你说对了我就信。”
“小学呀?我家住宿舍根前第一趟房第四家,从我家出来顺着舍宅和大地中间的胡同往北,过六趟房是个水沟,有一米多宽。
过了水沟是大路,往东走十来米是学校的厕所,再往东十来米就是学校的大门,院墙都是用炮石砌的,对不?
砖头的大门柱上有水泥抹的五星,铁管焊的大门刷蓝油。
大门一进来右手边是两间教室,左手边是三间教室,左手第三间教室前面是个仓库,里面堆的全是破桌子烂板凳。
大门正对面操场那头是砖砌的升旗台,旗台后面是医务室和老师办公室,往右是打更房,育红班和锅炉水房。
医务室往左是一二三年级的教室,对不?三年级教室和仓库中间是沙坑和单杠,还有攀爬架。
操场上铺的全是炉灰渣子,一下雨稀泞拔浆的。一二三年级负责扫操场,四五年级负责打扫厕所。对不?
我记忆力老好了,还考我?”
张凤撇了撇嘴,也在想着那个时候学校的样子:“你上小学的时候,我也在学校呢,咱俩怎么就没认识呢?”
张铁军奇怪的看了张凤一眼:“认识了你能干什么?我那时候还尿炕呢,比桌子也高不了多少,你有心情搭理我?”
他上一年级那会儿张凤都三年级了,那个年代的孩子立世早,成熟的也早,哪个三年级的大学生会搭理一年的小豆包?
他们只会唱:一年级的小豆包,没有桌子高,桌子一翻个,砸死一大撂。
“那到不是,就是感觉有点怪,”张凤靠在张铁军身上,歪着脑袋回放着那个时候的记忆:“没想到咱俩还一起上过学呀,奇怪不奇怪?”
“那不正常?整个选厂就那一个小学,大家不都是在那上吗?一个学校五个年级十个班,四百多人,从七八岁到十三四岁。”
“错喽,”张凤摸了摸他的脸:“是到十五六岁,我们班上就有五年级十五岁的。特么的,幸好就五年级,要是那会儿有六年孩子都能生出来了。”
“嗯,我是第一届六年制,”张铁军说:“我上五六年级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处对象的了,而且是真枪实弹的。”
“你咋知道?你干了没?”张凤好奇的看着他。
“处对象肯定知道,他们又不避着人,搂脖亲嘴的看不到啊?别的,后来就明白了呗,明知故问,我特么初中毕业了还不懂呢。”
张凤哈哈笑起来:“那你那时候都干什么?你和你同学能玩到一起吗?”
“打啪叽,一二年级自己叠,三年级就有假人啪叽了,后来又得买真人啪叽,那个时候我就不太合群了,我没钱买。
同学还有拍烟盒的,我家里也没有。从三年级开始慢慢的,基本上就是同学玩什么我在边上看着,慢慢的就没人跟我玩了。”
“真惨。”张凤捧着张铁军的脸可怜了一下:“那么多玩的呢,玻璃球,冰尜,推铁环,崩枪,我都玩过。
跳皮筋,打弹弓,打扑克,下象棋。嘎了哈你玩过没?打口袋总玩过吧?……完蛋玩艺儿。”
张铁军就笑:“我没有啊,我都不知道同学他们这些东西都是从哪来的,买又没有钱。也就是什么抢山,跑城这些我能掺合一下。”
“玻璃球你也没有啊?”
“没有,后来有卖的我又买不起,上初中了我才有。没人玩了。我爸那会儿什么也不给我弄,我也不敢要。”
“所以呢?那你平时都干什么?”
“和小朋友们疯呗,木头人,猫瞎乎,抢山,钻下水道,踢盒子,游街。反正不用工具的游戏我还是能掺合一下的,要不就看书。
我喜欢看书的习惯的其实和小时候的条件有直接关系,没事干,只能闲待着,逮本红宝书都能看半天。
扑克这东西小时候接触的还真不多,也就是过年的时候能玩几把,后来是上技校以后才玩的多了。不过那时候流行打麻将。”
“所以你学习才好呗?没有玩的。”
“其实学习也一般,”张铁军给儿子擦了擦嘴:“我那会儿学习其实就是靠天赋,其实还真谈不上努力。
那时候学校也没有那个氛围,我连大学是什么也不知道,人生目标就是上技校进厂。
或者说没什么目标,就是按父母安排的走。”
“那你咋学习还那么好,妈说满分五百四你能考四百九。”
“记忆力好,”张铁军看了看张凤:“尤其短期记忆,我临考试之前把书撸一遍就能考的差不多了,尤其需要背诵的科目就完全是送分。”
“我就不行,啥也记不住。”
张凤扁了扁嘴,看着妞妞在那小心翼翼的闻花。一号院的花也开了。
鼠尾草没有月季花开的那么惊心动魄,但同样很美,像一片紫色的雾,萱草这家伙长的和黄花菜一模一样,但是不能吃。它是药。
鼠尾草和萱草都可以入药,是集欣赏和药用于一身的花目,香味儿也很好闻。
“香不香?妞妞。”
“香的不?”妞妞点点头:“这个好。”她小手指指了指鼠尾草花:“好看不?”
张凤一巴掌烀在张铁军头上:“赶紧教你女儿说话,这听着也太费劲了,比上学都累。”卂渎妏敩
“爸爸,不生气。”妞妞被张凤的突然暴躁吓了一跳,眨着大眼睛看着爸爸妈妈,没闹明白这是在干啥。
“不生气。”张铁军把女儿抱起来,亲了亲:“咱们不理她。”
妞妞就笑着搂上张铁军的脖子,扭头冲张凤皱了皱小鼻子:“不理妈妈。”
乐乐在一边半趴在大欢欢身上,在那摆弄大欢欢的耳朵,大欢欢也不躲,耳朵一动一动的,就像是一个长辈在哄孩子玩儿。
老太太半躺在藤椅上,看着重孙重孙女,一脸的满足。这日子都好到头了。
岁月静好。
不过,生活的安祥静谧就总是被用来打破的。
“铁军啊。”蒋卫红陪着仲市长进了院子。仲市长穿着件深蓝夹克,背着手,一边欣赏着花色花香一边走进来。
他身材比较瘦削,看上去特别显个,给人一种儒雅的感觉,还是个老帅哥,可以用玉树临风这个词。
事实上他还真不算高,最多也就是一七五。
他媳妇儿一脸好奇的跟在后面。她这会儿还没发胖,三十几岁正是女人最迷人的年纪,给本来就漂亮的她增加了许多风情。
“仲大哥,嫂子。”张铁军举着女儿的小手和他们打招呼:“叫大爷。”
“大咦。谁?”妞妞疑惑的看着走过来的陌生人,小身子就往张铁军怀里贴:“谁呀?”
“你这小日子真是翻天了。”仲市长看了看院子里,笑着和老太太打招呼:“挺好呗,大娘。”
“好,你也好。”老太太手搭凉棚看了看仲市长两口子:“屋里去坐吧,外面没凳子。”
乐乐早就从大狗身上下来了,跑到张凤脚边抱住她的小腿。这完蛋玩艺儿。
“这狗真大。”仲嫂子有点怕狗,往仲市长侧边躲:“它咬人不?”
“人家动都没动,都不想搭理你。”仲市长笑着窝囊了媳妇儿一句,被仲嫂子往胳膊上扭了一把。
蒋卫红冲张铁军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进屋,怎么也不提前来个电话?万一我不在家呢?”张铁军抱着女儿站起来,请两口子进屋。
“我去洗点水果。”张凤转身去厨房。
“你去墙里开会,我虽然没资格参加但是知道个消息又不难,估摸着你这个时间应该也回来了。”
仲市长解释了一下:“我爸说看到你了。他今天也有会,没和你说上话。”
张铁军从来还没和仲市长的老爸接触过,仲爸是搞经济的,是原顾委主任,现在负责整党和党史工作,也在指导经济工作。
“我还真没注意,”张铁军把两个人让进屋,他就抱着女儿坐到侧边的沙发上坐陪:“今天我参加了两个会,后面在小礼堂。”
“提衔了。”仲市长在张铁军的肩膀上拍了拍:“你整的牛逼,这就中将了,以你的情况估计你也走不歪,将来不可限量啊。”
“你说的走歪是指什么?”张铁军笑着问了他一句。
仲市长吧嗒吧嗒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今天主要是带你嫂子过来和你见见面,以后她这边就交给你了,
该骂就骂,该削就削,把她管住就行。”
“说什么呢?”仲嫂子打了仲市长一下,剜了他一眼。
“你那钱我用了两百来万,”仲市长没理媳妇儿,对张铁军说:“我是还不上了,指我这点工资那得猴年马月,让她自己慢慢还吧。”
“这是小事儿,”张铁军看了看嫂子,对仲市长说:“都盘清楚了吧?”
“弄清了。”仲市长点点头:“这事儿,哥欠你的,在心里。以后就麻烦你了。也不用说什么合作,她那个所注销,就到你这上班吧,省心。”
“也行,”张铁军点点头:“那就并过来,嫂子担任个副所长,做点行政工作,占十五个点。”
“多了。”
“不多,就这么定了吧,行政工作也是挺麻烦的,后面就是我和嫂子的事儿了,不用你管。你回来就是为这?”
“顺便儿,回来看看我爸,去跑跑钱。找你你又不管。”
“你原来那钱都花完啦?不是还有贷款吗我听说?”
“那才多少?铺路都不够,我这几年就是到处跑着要钱了,要钱,拉纤儿,宣传,到处求爷爷告奶奶,还得扯着我爸的大旗坑蒙拐骗。”
仲市长在头上抓了抓,出了口长气。他是实干型的人,属于闷头干活不太关注什么形像宣传新闻媒体这些的人,不喜欢弄虚的。
“你让我去搞什么厂,搞什么项目,我说得等等看,我说不管了?”张铁军看了看仲市长:“这帽子扣的。
你什么时候和我说过钱的事儿?再说项目不是一直在搞吗?几个厂的新建,搬迁,还有后续的建设,项目小啊?”
“你上次说的那个,青岛那边,什么时候能动上?”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90,我是碎矿全民工张铁军更新,第804章 小时候,小时候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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