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确实实,她的一举一动早在慕容黎的掌控之中,知道她要对付靳三、知道她想结束这桩婚约,慕容黎想要阻止,很简单。
但她尊重萧元敏的想法,只在背后看着,在靳三的人动手时,及时救下她。
“我知道瞒不过你,也没想着要瞒你。我知道你一向尊重我的想法,不会把我的计划告诉任何人。”
“如此,我替靳家免除一场内斗,安安稳稳保住了陛下的重臣、太子的外祖家,也算还了陛下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吧!”
“我不想再做谁人手里的棋子。靳伯虞,我也等累了,不想再为了感情的事消耗自己。我想有自己的生活,想去看看外面我从未见识过的世界。”
慕容黎懂她。
女郎,在这世道里,就好似被关押的鸟雀,活得太窒息了。
“夏末的深谷轻啼、秋日的山林红枫、冬日的冰雪琉璃,春日勃发的旷野草原和江南的秀美精致,也各有各的美!”
“元敏,这世上还有很多值得你去追逐。在此之前先把身子养好,不然哪有力气去游山玩水。”
萧元敏被关在深宫里二十载,阿黎口中的那些时光和景致都让她向往!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抱住她的胳膊,像小时候一样依赖的靠着她。
宫里的日子真难熬啊!
时时刻刻苦都得绷着神经,只有和阿黎在一起的时候她可以彻底放松下来,因为她知道,阿黎一定会保护她的!
“要不是有你,我也不敢这么任性。”
慕容黎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放心吧!有我和你皇叔在,你想去哪儿,大胆的去吧!”
萧元敏仰起头看着她:“阿黎,你相信我。我羡慕过你,但是我从未嫉妒过你。”
慕容黎自然是信的:“我知道,我都知道。”
萧元敏从悬崖掉下去的时候,受了点轻伤,脸上被划破了一些。
深深浅浅的结了痂,看起来苍白有破碎。
慕容黎给她上了药:“给你涂上了止痒的药水,但可能还是会有点轻微的细痒,天气越发炎热,小心抓破了发炎,回头再留下疤痕。”
萧元敏看着掌心里永远不可能消失的疤痕,哪里还在乎那些新添的痕迹!
以后,她只做自己,不会再把男女情爱放在心上,
那么身上是否留疤,又有什么重要的?
“没事,我不嫌弃我自己!”
慕容黎笑笑:“爱自己的人,是最富有的!”
***
京中人多,事儿也多。
靳家三房的野心,萧元敏的死,她和靳伯虞得婚事……如此种种,渐渐就淹没在时间的洪流之中,慢慢的也就没再有人提起。
但靳伯虞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未婚妻死了的事实,哪怕他是亲眼看着面目全非的尸体下葬的!
阿黎聪明,身边又有那么多一等一的高手,就像当初她察觉到他办的案子有问题,隔着山水数百里都能及时遣人来助他一臂之力,她既然已经察觉到了元敏的计划,怎么可能让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
他猛然起身,冲出了住处。
靳夫人带着亲手做的饭菜过来看他。
远远就瞧着他跑了出去,背影消瘦。
看着儿子痛苦,心里也难过。
孩子出身豪族世家、年轻有为、模样品行都是一等一的,若是不那么长情,或许这时候孩子都可以上学堂了!
偏偏喜欢了十来年的女郎嫁作他人妇,因为没有及时斩断没有可能的情意,又伤了另一个,到头来,把自己溺进了一片荒芜里。
身旁的嬷嬷和煦劝解:“儿孙自有儿孙福,公子那样好的人,老天爷舍不得叫他一身孤苦的。您别太担心。”
靳夫人叹息。
她就是担心也无用。
自己的孩子什么脾气她还不了解吗?看着温柔细腻,实则再犟不过的性子!
“他和元敏在一处,不比旁人轰轰烈烈,可温酒浅煮的后劲儿才大!”
嬷嬷点头赞同。
靳夫人捂了捂难过得心口:“或许真是上辈子欠的债,即便我们做父母的又能怎么帮他偿还?”
“罢了!”
“让他自己去淌这一劫吧!”
只要她永远站在孩子身后支持他、鼓舞他,伤也好,苦也罢,他依然有归处!
***
宣王府里一片春和景明。
颉儿已经开始习武,身高猛长的小人儿如今有了白嫩清瘦的贵公子样儿,眉眼之间更像阿黎多一些,这会儿举着剑,正一招一式的认真练习。
小岁辞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时不时为兄长鼓掌:“哇!阿兄棒!阿兄最棒了!”
小小年纪的小奶娃是懂怎么端水的。
一把抱住父王的腿,仰着小脑袋脆生生又夸起来:“父王打坏人,最最棒!阿娘第一棒!”
萧靖权瞧着女儿软嫩嫩的小模样,不怕他,时时刻刻都想粘着他,也像极了阿黎小时候的样儿!
曾想过当个严父,结果面对这样的两个小人儿,压根就严厉不起来。
又看了眼叉腰瞪着拉不开的弓箭的妻子,人前温柔雅致,人后还是长不大的孩子样,忍不住想多宠她一些!
“宝宝说得对!阿娘第一棒,宝宝也棒!”
小岁辞逮着父王的腿往上爬。
萧靖权将她抱在臂弯里坐着。
小家伙躲在父王耳边小声问:“阿娘这么大了还拉不开弓,父王也觉得娘亲厉害吗?”
“厉害!”萧靖权一脸认真的点头:“娘亲可以指挥父王拉弓射箭,不用亲自动手!”
小岁辞很爱阿娘的,但不妨碍小小的她无法理解,阿娘到底厉害在哪里?
一旁认真练剑的颉儿默默想着:能一瞪眼就让人见人怕的父王干脆利落下跪,不管大错小错谁的错全都能一口认下,阿娘还不厉害?能轻轻松松把凶蛮的北辽人怼得心绞痛,还不厉害?
阿娘不要太厉害哦!
“今日练得差不多了,休息……”
阿黎过来,解放了举剑已经举到微微发抖的颉儿。
正想和丈夫带孩子们回去沐浴更衣,就瞧见靳伯虞站在月门下,大喘着气,眼底急切。
不过月余不见,竟像是换了个人,憔悴的像是被人抽走了魂儿一样!
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靳伯虞。
依稀记得当初他那第一任未婚妻跟人私奔,他好像连难过都没有难过一下……
她稍许定了定心思,转头同丈夫道:“你先带孩子们去更衣。”
移情别恋的情敌,萧靖权没那么多醋意。
一手端起一个小崽子,现行离开了。
教武场旁有凉亭。
慕容黎领着人坐下了说话:“怎么突然来了。”
春意上了茶水来:“公子跑的都出汗了,喝两口润润吧!”
靳伯虞满心满肺的期待,哪有心情去吃茶:“阿黎,敏敏是不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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