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还想和宿聘好好安排下东宫那位太子,现在还要应付燕帝这个蠢货。
“臣妾参见皇上。”
“快起来,你身体可大好了?”燕帝问。
从秋山回来,阴皇后就一直称病不见人,连燕帝想见她都要花费点功夫。
阴皇后只是假装病了,身体自然没事。
“好了。”阴皇后没有看燕帝,让人找来椅子坐下,“皇上今日来找臣妾所为何事?”
燕帝盯着她,缓缓地道:“你就不想和朕解释?”
“该说都说了,臣妾没什么想说的了。”阴皇后语气倦怠,当真没有半点希望,“还是说,皇上要对臣妾说什么?”
燕帝拉不下脸面。
在他看来,阴皇后才是错的那个人。
两人分隔那几个月,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可阴皇后就算从了别人,有了孩子,那也该和他说实话,而不是隐瞒。
只要说了,他又不是不能原谅。
想到此,燕帝心中涌动了一股子无名火。
“朕对你无话可说。”
阴皇后哪里读不懂他的语气,冷笑一声:“既然皇上无话可说,为何还要来坤宁宫,这不是在给自己找晦气?”
两人呛声,早已熟能生巧。
夫妻多年别的没学会,往对方心里面捅刀子那是相当娴熟。
“阴少筝!”
阴皇后砰地一下站起身,冷冷地睨着燕帝:“皇上要说什么,臣妾就在这,耳朵又没聋,你大可不必这般大声,让宫女们听见了笑话!”
燕帝突然有些心虚。
福德路在旁边擦着冷汗,拼命地使眼色。
哎呦,主子爷!
刚才进来的时候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忘记了,这才一会子功夫,怎么又吵起来了!
早知如此,你就不该进来惹皇后娘娘生气!
“筝儿,朕错了。”
“皇上错什么了?”阴皇后冷着脸,没有丝毫退让。
燕帝走过去,想去拉阴皇后的手:“哪里都错了,不该对你大吼大叫,不该生闷气,更不该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阴皇后心中一软。
她以为燕帝真的意识到了自己错误。
“还有呢?”
燕帝不觉得还有其他的事。
阴皇后见他许久不说话,就知道这道歉也不是真心的。
她冷笑道:“皇上何必勉强自己,都老大不小了,就算你我之间有误会也没什么,罢了,臣妾早就看开了。”
“筝儿,朕都这般了,你还想怎样?”
阴皇后突然觉得很累很累,无法和燕帝继续说下去。
她深深地看了眼燕帝,情绪复杂。
“你老实说,是不是觉得我是错的?”阴皇后顿了顿,如芙蓉月季般的笑,“对吗?”
燕帝心思触动。
是,即便嘴上说着自己错了,可他打心眼里觉得,错的是阴皇后。
只不过不敢说出来,害怕阴皇后和他的关系更加冷淡。
阴皇后没有等来回答,但已经明白了。
“皇上,你认为我错了,我认为你错了,那其中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觉得没必要再谈下去,反正没有结果。”
燕帝不肯放弃,抓着阴皇后的手。
“你告诉我,是谁?”
那个和她有染的男人,究竟是谁,还有那个孩子,现在在哪!
阴皇后讽刺地勾唇。
“没有谁,死了。”阴皇后垂下眼睑,那个义无反顾相信她的男人,那个对她笑容温和,说一辈子不会负她的少年燕帝。
早就死了。
燕帝语气加重,抓住她的手腕道:“到了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他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你别忘了,你是我的皇后!是我的妻!”
阴皇后一把甩开燕帝的手。
她仿佛第一次认识燕帝,言辞讥诮。
“是不是无论如何,你都不会相信我?”xündüxs.ċöm
燕帝道:“只要你说实话,我就相信,筝儿,告诉我他是谁,我不会牵连你的,还有那个孩子。”
阴皇后疲惫地垂下眼。
口口声声说相信,其实已经将她定在了背叛者这个身份上。
从未相信过,却说得如此大言不惭。
“够了,臣妾累了,皇上请回吧。”
燕帝心乱如麻,他只觉得阴皇后不在意自己了,宁愿保护另一个男人和别人的孩子冷对他!
“皇上,咱们走吧。”福德路小声开口。
再让两位主子这么争吵下去,他们这些小鱼小虾肯定要倒霉。
想到这,福德路恨不得上去拉走燕帝。
奈何身份之别,福德路只敢这么想想不敢真的这么做。
阴皇后闭上眼没吭声,宿聘上前给她按压这太阳穴:“娘娘,别动气,你身体本来就不好。”
燕帝看了眼两人,甩开袖子,走了。
殿内恢复安静,只有长长的叹息声。
宿聘道:“皇上这般又是何必,不相信娘娘还来惹娘娘伤心。”
“谁知道呢。”阴皇后闭上眸子,不再说话。
这边,福德路跟在燕帝屁股后面,几乎追不上脚步。
好不容易追上了,差点撞上燕帝的后背。
“皇上,怎么了?”
燕帝冷冷地道:“福德路,你刚才为什么不拦着朕,不该说的话朕都说了,日后还怎么去见她!”
福德路只觉得冤枉。
好端端的怎么又开始怪他了、
“皇上,不是奴才说你,方才那种情况,你又发脾气,奴才怎么敢劝,你要是真想和娘娘和好,那就等消气了再来吧,最近不是时候。”
“她最近在忙什么?”
燕帝突然想到刚才来的那个青年。
福德路道:“听说是很关注太子殿下那边的近况,宿聘时时刻刻都要去回话。”
“是么?”燕帝顿了顿,忍不住,“去查查最近来往的后宫的男人,尤其是方才那个青年。”
福德路愣了下,点头道:“是。”
很快,一份资料呈到了燕帝面前。
他坐在椅子上,不敢翻开。
福德路只觉得奇怪,资料是燕帝要的,送过来怎么又不看。
“皇上?”
燕帝抬眸道:“怎么了?”
“这些名单是奴才查到的最近去后宫里的男子,年纪与你说的相仿的都送过来了。”
燕帝嗯了声。
过了很久才翻开页面。
上面的名字有的很熟悉,有的比较陌生,但都是京城大臣之子。
多多少少与阴家有些关系。
与皇后见面在情理之中。
片刻,他指着一个名字,淡淡地道:“谢三郎。”
“这个是清平县主的相公,是今年的解元,之前与皇上说过,你还说他是可造之材呢。”
“朕要见他。”
还没会试殿试,就要见考生?
不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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