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即将到来的厄运,厨房里每个人都岌岌可危。他们为了自保,都一直相互指责推脱,想要在阎暄正来之前,赶紧找个替罪羊出来。
几个人七嘴八舌叫说着,成功推出一个瘦弱老妇。
老妇年纪太大了,别人说什么话,她要反应半天才知道回话。自然说不过这些身强力壮头脑灵活的年轻人。
阎暄正来时正值气头上,见到罪魁祸首,不听任何解释,当场让人拖下去,直接赏了人二十大板,让人归西。
老妇解释的话还没说,就被人按在椅子上活活打死。
阎暄正毫不在意这些人命,在他看来,低贱之人活着就是服务他们了,背叛主子就得死。
手下汇报老妇的结果时,阎暄正一脸厌恶,喝完手里的茶,起身瞧了眼后院带有血迹斑斑的椅凳。暗自呸骂了一声老妇的尸首,看着人扔入乱葬岗后才离开。
见到阎暄正离开,厨房里的人彻底放松下来。他们都是家生奴,只有刚才那老妇不是,所以他们才会心安理得把人推出来。老妇的死在他们心里只浅浅留过一个虚影,没有引起了任何波折,次日所有人都回归正常生活。
每个人依旧按部就班地干着属于自己的活,没人提过老妇,等到所有人差不多忘记这事。突然阎落暄却再次咳血,大片的血水从她口鼻涌出,以前略显红润健康的脸蛋因毒变得虚白乌紫。
下毒人好像恨极了阎落暄,这次下的毒症状不仅复杂,导致前来的郎中十个有八个拿不准毒性。更有甚者直接让阎暄正趁早准备后事,免得误了阎落暄丧事。气得阎暄正直接将人打出门,连诊金都没给。
阎暄正只有这一个女儿,疼爱有甚,如今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如何不恨害人者。可这次的加害人精的不少,阎暄正带人来来回回搜查院子,却始终找不到下毒者。每次都无功而返,眼睁睁地看着爱女病情不断加重,却无可奈何。请治来的御医给的方子都只能暂时延缓病情,无法根治。
为了避免白发人送黑发人,阎暄正按照御医的建议,确定将阎修平召回,好让阎落暄开心开心。
于是次天夜里,当阎落暄再次咳出血,闺房里阎落暄终于见到往日的爱人,在外戍边多年的“兄长”。
男人得了父亲的书信,从边部彻夜不停地赶马,在这一夜终于看到家,看到自己心爱的妹妹。
在外多年仍是中卫将的男人回来的急,刚进屋身上还的全是滚满风霜的铠甲,就这样一个破败的人却意外地让阎落暄止住嘴里的血。
阎落暄看到这人,受了这么多天的疼痛在这一刻暂时得到缓解,心情好到仰着脸对对方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修平,你回来了!”阎落暄很想问问对方近况,但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阎修平看着病中的女子,低垂垂下眼,温和让人改口唤他阿兄。
阎修平能忘记他们的故事,阎落暄忘不了。阎修平是阎暄正的养子,因为这层关系,他住进阎家,在和阎落暄长时间相处,他们相爱了。就在阎落暄说服阎暄正让阎修平入赘阎家,成为她童养婿时。阎修平因为练功太入火,伤了根本。
这事也让阎修平真正意义上成为阎落暄的兄长,而不是她的良人。阎暄正为了发挥阎修平余热,直接将人扔到边外,让人给阎家建立功业。
阎修平不奢求阎落暄,只求人长命百岁,嫁个好人,快快乐乐幸幸福福过一辈子。当得知阎落暄的良人是三元及第的状元时,他第一件事开心,只有这样的人才配上他才学渊博的落暄。开心之余,他去查了查孙成克背景,这才知道他竟然在外面养了一外室。拥有阎落暄这么美好的妻子,不仅不万分珍惜上天给予他的恩德,还错付了阎落暄的姻缘,顿时恨不得立刻回京将这人活剥生吞了。
可无阎暄正的命令,他这辈子只能呆在边外,终生不得踏入京城。
得到回京令时,他虽开心,心里一直记挂着阎落暄的病情,祈求着她病情好转。可上天听不见苦难人的哀嚎,他的落暄病情如同冬日雪崩下的最后一层雪花毫无生机可言。
眼下病榻的女子不暇任何粉脂,脸色在病情的噩耗下,一直呈现着青白的状态,看起来好像完全没有变好的迹象。她还为了不让他担心,僵持着脸努力地装出一幅笑脸。
阎修平望着骨瘦如柴的女子,心疼掉出泪,他的心犹如缺了个口子,风声呼呼刮进口子里。眼睛也被风吹的酸疼厉害,眼泪一直止不住。
“阿兄,这么大了,怎么还哭鼻子啊!”
阎落暄见到阎修平落泪,咳了一声,缓下声轻轻笑着打趣。
阎修平哪里是哭鼻子,他恨这病为什么不出他身上,偏偏落在阎落暄头上,让这么美好的人平白遭受这样的痛苦。
阎修平眼圈红意实足,阎落暄看着这活似蜜蜂蛰过的眼圈。不由哈哈大笑着,笑着笑着,两人好像又回到当初相爱的时候。说了几句后,阎暄正突然来了,刚刚还带着欢笑的行为,此刻顿时没了,屋内的气氛霎时降到冰点。
阎修平僵直在原地,冷着脸等着阎暄正问话。
阎暄正也不说话,冷呵了一声,将阎修平上下打量一番。
还是阎落暄最后见气氛不对,想起身去哄一哄父亲,阎暄正这才收起他那一幅要死不活的冷脸,对阎修平也好起来,也像不以前那般冷言冷语。
“回来了!赶紧整理整理衣着。浑身都是冰冷的盔甲,出门瞧瞧成什么样。”
阎落暄再次瞧人了一眼,温和下声音让阎修平回去更衣。
阎修平向来听从阎暄正的话,那怕在外从军多年。因为从小在阎暄正手里长大,他性子里多少有点畏惧、害怕他。
他的懦弱也是他无法求娶阎落暄的原因,一个男儿连担当都无,哪位爱女心切的父亲会将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好的,父亲,我知道了!”
阎修平说完好,低头瞧了眼阎落暄就懦弱地离开了。
阎落暄看着不争气的心上人,脸上虽没有任何表情,可终归到底她心里还是很难过了。她攒了一万千思念,好不容易有机会看看爱人。可爱人惧怕父亲,临走时连个正眼都不敢留,只能最后悄悄看她一眼。
说到底,爱上这种人还是可悲。但爱情这事是无法人为控制,一旦爱上只有生死才能分开他们。
可能阎落暄还小,她多少还是带着这种情绪了。她爱着阎修平,可家族不允许她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人,守一辈子活寡。父亲为她相看的人,孙成克虽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如果真的在她面前养那心爱之人为妾,他们就是碍她的眼。日后要真成为她的夫君,她还是希望那个外室连着孩子早早死去,好给自己的孩子腾位子。
她作为正室,身为人妻,为了能在夫家立足,也只自私一点了。
思起,阎落暄昧不过良心,捂着快掉的眼泪,争取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滚出去。可眼泪像一道水珠,圆滚滚地滚落至脸颊。
阎暄正见女儿哭了,还以为是阎落暄身上的病太重了,让她浑身疼痛。顿时心疼了,让人赶快去请宫里的御医、嘱咐小厨房去炖阎落暄喜欢的金丝燕窝粥。
这粥味道清淡,正好对阎落暄的胃口,粥煮好后,她喝不了少。
阎修平好不容易洗漱完毕,穿好往年的旧衣。因为常年在外,阎家并没有给他准备衣服,现给的衣服还小的很多。下身的裤子断到露出小腿,夜间冷风一吹,浑身凉飕飕了。阎修平在外面吃苦吃太多了,为了锻炼身体,他曾经在冬天打着赤膊到处早练。这一点事对他完全不是事。
整理好,他正要去找阎落暄,结果被告知阎落暄病情加重,御医正在为其诊治,只能在屋外候着。
因为诊治结果不理想,阎暄正心里难受,见到人就像往死里踹。正巧阎修平这傻大个杵在原地,让人一看就来气。
“死太监,你来干什么?”
阎暄正瞧四下无人,直接卸下往日那幅假正经,端出鄙夷的神态暗骂着。
阎修平虽一直介意自己不能人道,可眼前人是阎暄正,面对养父,阎修平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低着头任由对方辱骂。
骂了一会,阎暄正渐渐歇了气。一个人唱独角戏太过无趣了。
“滚吧,早知道就不叫你回来了,一点用都没有,除了碍眼就是碍眼。”阎暄正捻了捻衣领边的白毛狐狸颈脖,像招呼阿猫阿狗似的让人滚。
阎修平在军队里多年,全无半点血性。阎暄正说什么,阎修平就跟着做什么,就跟个老黄牛似的听着主人的话,卖力地天天劳作,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阎修平虽乖巧,可他却瞧不上阎修平这窝囊样,在他眼里阎修平就和宫里的那些太监一样,一辈子只能是个低等下贱的命。当初要不是碍于名声,他铁定将阎修平乱棍打死扔到火葬场,也不会把人送到边塞当兵。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阎修平竟然活下来还升成中卫将,在那些流寇山匪之地活成这样,还真是福大命大。
如今这种局面,阎暄正如果阎修平没伤命根的话,他倒是能接受这人,性子软好拿捏,在他手下办事也不会亏待阎落暄,可万事没有回头路啊!
当务之事就是查出下毒之人,他到要知道是谁这么恶毒,竟要毒发他的宝贝女儿。敢动他女儿者,就算下刀山上油锅也要给他逮出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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