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消失，黑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一些人被阴影拖走。
谜语人眼睛一闭一睁，这种老套的方式，他知道是谁，谜语人淡定地听蝙蝠侠审问安纳奇，如果蝙蝠侠的行为能被称为审问的话。
被审问的安纳奇只觉得离谱。
没人杀小孩。
哪个神经病想杀小孩？
别把他想得这么坏行不行？
蝙蝠侠关闭安纳奇与外界的通讯，“我会尽量不那么享受击倒你。”
“享受！你说了享受吧！”安纳奇疯狂后退，“你这是滥用私刑！你践踏了法律！你的行为跟罪犯有什么区别！”
“除了杀人，没区别。”一阵脆响，混合神经病的笑声，安纳奇连连惨叫。
“在黑暗中装神弄鬼很有趣吗！报警！我要报警！”安纳奇试着活动活动手，右手完全没知觉，“该死，我为什么感受不到我的手了？”
“这叫开放性骨折，记住今晚的事，在你往后的人生，我要你想起我。”打折安纳奇的惯用手，蝙蝠侠从万能口袋拿出一个针管，“我保证你会活着。”
“别、别过来——”
“走开！快走开！”
“滚！滚啊！”
安纳奇感觉自己在不断下落，周围泛着彩色的涟漪，膈膜震动的声音，偶尔闪过一些电弧，到处都是蛆和虫子在爬，一阵剧痛从左腿膝盖传来。
“以后能不能逃又或者能不能走路，看你运气了。”
谜语人不太敢说话，哈哈大笑的蝙蝠侠比平常更像神经病。
没有光，他只能听，安纳奇惨叫了好几声，谜语人听得发怵，安纳奇一直在说虫子、蝙蝠之类的东西，结合稻草人，谜语人不太想知道安纳奇怎么了。
被神经病逼到墙角，安纳奇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你要是再敢绑架任何一个孩子。”
蝙蝠侠打折了安纳奇另一条腿。
昏迷是件好事，谜语人后背汗毛竖起，他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什么意思？试着给我施加压力，让我崩溃？”
知道蝙蝠侠的底线，但旁听蝙蝠侠审讯安纳奇，谜语人不知道他是应该继续相信蝙蝠侠的原则还是按照审问流程开始尖叫。
“想知道你的恐惧是什么吗？”
潮湿和血的味道混合，谜语人把头往后仰，尽力远离蝙蝠侠。
“蝙蝠侠，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像万圣节cos皮套义警的神经病。”
谜语人感知到一根针管？应该是在脖颈？针......？针！
“等等......等等......”谜语人不太敢有大动作，他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听我说，我们没成功，你的两个......小跟班没事，他们甚至救出了人质。”
蝙蝠侠没有移开针管，他问：真的吗？
后背全是汗，谜语人惊恐地盯着黑暗，他几乎不敢咽口水，“是......是的，你先把这玩意拿开，我给你好好讲讲这案子，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你没找到萤火虫？”
感到针管被拔-出，眼前还是望不到边的黑暗，谜语人放心了，接下来只要拖住蝙蝠侠，再给贝恩争取时间，他就能逃掉。
“我是一，我是多，我是多于一。”谜语人感觉针刺入皮肤，“复数！我和贝恩为你准备了复数！萤火虫只是一个代号。”
“林恩斯、加菲尔德、泰德，他们都是萤火虫，都擅长爆炸和火焰，区别大概是时间？初代、二代、三代，我想是这个意思。”
“至于其他，比如白兔之类的罪犯，他们是贝恩找的人，你得问贝恩，我只是给了你小椰子和谜语。”
“你得明白，他是我给你的。”
“我查过小椰子，五年前你们在那个巷子相遇，但你拒绝了，所以我将他重新包装。”
过去、犯罪巷和幼枝，蝙蝠侠否定谜语人的话，“不是你也不是我的选择，是他自己做出了选择。”
谜语人乐了。
“得了吧，让他处在危险的又不是我。”道德水平低于常人还有强迫症的谜语人想到谜语，“希望真相不会压垮小椰子，毕竟因为他，你才拒绝了我的线索。”
“还记得吧？这是谜语，小椰子头是线索，扔下他，我告诉你更多，留下他，你失去的就越多。”
“遗憾的是，我精心准备的谜语没用了，你居然有一支义警小队？你招募小孩就算了，你还搞了一支非法军队？”
一想到蝙蝠侠有一支义警小队，谜语人整个人都不好了，成打的夜翼和成打的罗宾，是想一下都会昏厥的程度。
“韦恩呢？他没查出来？亏他成为市长这么多年，义警都进入每家每户了！他居然没查到一丁点线索？！”早知道蝙蝠侠有一支义警小队，他死也不会加入贝恩。
谜语人对傻白甜市长无语了。
布鲁诺给蝙蝠侠发通缉令很积极，对建设哥谭也很积极，还眼都不眨地划给警局一个亿，但能不能长点心，就是说，有没有可能义警从警局划走了这笔钱？
赶到据点的贝恩透过月光看到窗边有两个影子，一个站着一个倒着。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谜语人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我都告诉你了，你还是给我下药！去你妈的蝙蝠侠！”
收好药剂的蝙蝠侠满足谜语人的愿望。
破窗而入的贝恩审视黑暗，“我知道稻草人给你注射了恐惧毒气，但你只能惧怕我！”
“我会通过你拿走最终大奖，蝙蝠侠，也许你不知道，我看见你的第一天，我就想杀了你，我会为这个做任何事！”
蝙蝠黑影像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癫狂的低音在屋子里回荡。
讲道理，从人物构成和画面看，蝙蝠侠像极了反派，刚醒来的摄影师闭上眼睛，笑起来的蝙蝠侠听着太恐怖了。
一个成年人，穿着像蝙蝠的紧身衣，在屋子里笑个不停，偶尔还有一些意义不明的响声，摄影师拒绝思考是什么被打碎了，可能有椅子，有摄影杆，有骨头。
哐当一声，两个重物掉到一楼。
血液淅淅沥沥顺着手背流下，震耳的巨响，毒液在贝恩体内带着力量不断重塑肉-体，两根管子沿着脊椎连接至后脑勺，不正常隆起的虬结肌肉一拳接一拳轰出。
木屑翻飞，贝恩将拦路的木板轰碎，浑身骨骼发出一阵爆响，他冲上去想抓住蝙蝠怪物。
用凝胶炸-弹从二楼掉到一楼，在地上侧移翻滚跑出攻击范围的蝙蝠侠蹬腿绊倒贝恩，一记直拳攻其面部，贝恩歪头闪避，下一刻他的右手被拉住。
蝙蝠侠双手拇指向下，针对贝恩的手腕，身体下沉对腋窝和肋骨施加压力，嗑了毒液的贝恩反拽蝙蝠侠，转身借力缩回手臂。
摆脱直臂锁的贝恩摆拳攻击，同时砸肘击打蝙蝠侠的手臂，生死相搏的技巧平平无奇又危机四伏，暴风雨般的攻击以反肘打头结束。
贝恩掐着蝙蝠怪物，将他甩出去，蝙蝠侠在半空调整姿态，一个后空翻像猫一般地落地，贝恩没给蝙蝠侠喘息的机会，他再次冲上来。
鲤鱼打挺起身的蝙蝠侠与贝恩缠斗在一起，蝙蝠侠调整姿势顶肘击腹，拳头针对贝恩的脑袋，格挡住贝恩的扫踢，侧滑勾拳再闪避高扫。
看到贝恩再次攻击，蝙蝠侠环绕步闪避。
直升机上，提姆隔着玻璃看室内互殴的人。
“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提姆知道他是蝙蝠侠，他一直会赢，而现在蝙蝠侠和贝恩陷入了拉锯战。
戈登把直升机停稳，拿出枪打开保险栓，“你们都别......”
没等他说完，两抹亮色消失不见。
跟贝恩打架的蝙蝠侠看到亮蓝和黄绿的光弧。
接着他听见了机械顶针碰撞弹壳的响声，火光在两个孩子身后。
蝙蝠侠放弃追击贝恩，扔下烟雾弹，扛着一个抱着一个滚地闪避躲在掩体后。
戈登本来打算开枪击毙贝恩，但贝恩和蝙蝠侠打得太激烈，他不确定会不会误伤，而后他看见了管子，绿色的胶质管在月光下显得尤为显眼。
被蝙蝠侠扛在肩上的迪克知道开枪的是谁，“放轻松，开枪的是局长，自己人。”
被抱住的杰森感觉蝙蝠侠身上湿漉漉的，昏暗的光下，他看见自己的手全是红色，“蝙蝠侠你有做过应急处理吗？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孩子们，欢迎来到地狱。”蝙蝠侠低沉嘶哑的嗓音有种抹不去的疲惫，在家人前他像一只折耳蝠。
“不不不，没事了。”迪克想到兄弟眼的报告。
十人份的恐惧毒气外加高强度战斗。
杰森同样想到这些，“对，没事了，我们搞定了。”
“我知道，我只是......大概压力太大了。”蝙蝠侠试图将视线聚焦在夜翼和罗宾身上，然而他看见的只有空白，眼睛不断告诉他，光，强烈不详的蓝光，绿色、红色、黄色，各种颜色混在一起。
“你现在还好吗？”杰森握住蝙蝠侠的手，“我是真的，其余是幻觉。”
迪克让兄弟眼汇报情况，眼告诉他距离这里大概一百英尺有一架蝙蝠战机。
“不知道，这里我没走过。”蝙蝠侠看着罗宾。
下水道堆积如山的尸体，老鼠在尸堆里乱窜。
迪克动作一顿，他看向杰森，杰森点头，迪克从蝙蝠侠手中翻出来，杰森拉住蝙蝠侠想抓迪克的手，“我在这里。”
迪克从万能口袋拿出针管，快速配置安定类药剂，给蝙蝠侠注射了些药物，两抹亮色撑着黑灰影子往前走。
戈登用子弹打穿贝恩的管子，射击贝恩的腿，将贝恩用手铐铐住，做完这一切，戈登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引擎声。
一群戴面具、衣服上有蝙蝠标志的义警涌进来。
戈登欲言又止，戈登感到头疼，接下来应该怎么搞定这事？蝙蝠侠的义警小队？
离开小屋的夜翼和罗宾将安静的蝙蝠侠带走，兄弟眼打开蝙蝠战机的舱门，“/眼设置了导航，恐惧毒气的成分已发送至蝙蝠电脑，预计一分钟后制造出解毒剂。/”
待在义警频道的疯管家吐出一口气。
在电台主持节目的疯管家看了看时间，“各位观众，我有一个坏消息。”
“十一月四日，夜间十一时五十八分四十七秒，冰冻监狱事件的策划者安纳奇、尼格玛还有贝恩集体落网，我们的节目到此为止，期待与您的再次相遇。”
穿红色西装的小丑优雅起身，郑重地向观众鞠躬，蓝橙相间的幕布被工作人员放下，广播开始放音乐，那是亚瑟专门写的歌。
船只在沉没，暴雨要来了。
小鸟歌唱鲜血和荆棘，传奇的船长拥有比死亡更重要的东西。
他将乘风破浪找到被诅咒的珍宝。
诅咒被打破，会不会是下一个诅咒？
勇敢的船长终会重新启航，他会与他的船一同沉没。
让我们祈祷旅途一路平安，木制的船板不会腐化。
节目后台，亚瑟屯屯地喝水。
女主持人哈莉来到后台，递给亚瑟一支烟，“要不要去吃点宵夜？”
亚瑟接过烟，将烟放到上衣口袋，“好女孩，我还有一出亲情泡沫剧没看，明天吧，明天再约吧。”
搭女友的便车回家，亚瑟向哈莉摆手，五分钟后，他走出韦恩庄园，搭着女友的车离开。
他想不通他的小蝙蝠亲情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亚瑟仔细思考，亚瑟认真分析，可是小少爷的做法很哥谭。
哥谭式亲情戏只要放倒敌人就安全了。
这很哥谭。
“你在想什么？甜心。”
“披萨，来点披萨吧。”亚瑟坐在副座说。
蝙蝠洞训练室。
拿起枪的杰森没办法描述自己的感受，太怪了。
这真的太怪了。
“你居然教我用枪？虽然是麻醉弹，但也太怪了。”杰森举起枪瞄准靶子。
“我是在保持理智。”注射了解毒剂的蝙蝠侠说。
杰森乐了，“嘭”的一声子弹正中靶心，“得了吧，你不杀人。”
“偶尔顺着边缘溜达一下也不坏。”蝙蝠侠说。
迪克站在杰森旁边玩刀具，小刀脱手而出正中十环，“你知道的，他现在很不在状态，镇定安定类药物对他没用，安眠药的剂量我不敢给太多，至于麻醉剂。”
迪克示意杰森看报告单，“抗体什么的。”
杰森重新给枪上膛，“所以我就得陪他打靶？用枪的蝙蝠侠也太怪了，前任，你怎么不陪他？”
一代罗宾迪克将刀具放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枪，“法庭教过，虽然只是□□。”
打了几个十环，迪克重新拿起小刀，刀具在他指尖灵活飞舞，“小翅膀，别太信任枪。”
蝙蝠侠扔给杰森一个拳击套，“枪不可靠，你将要肉搏，所有东西总会用尽，技巧不会。”
放下枪，杰森戴好拳套，“介意说说义警小队的事吗？”
蝙蝠侠顿了一会，他走向打沙袋的杰森，“做好准备了吗？”
看到蝙蝠侠准备脱下头盔，杰森阻止蝙蝠侠的动作，“说实话没有，谜语人的计划，你知道那个谜语，我可没对你忠心到能不告密，你知道的，在哥谭活下来很简单。”
“如果我自己找到你，就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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