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国科在码头上下了黄包车,在安一远远地保护下,检票进了船,找到了自己的船舱。
胡太太给甄国科买的是一张官舱票,是华人能够购买的最好位置,约莫等于是主位面的列车软卧,价格很贵。
比这更便宜的还有房舱和统仓,条件就比较差了一点。
条件更好的是头等舱,不光是单人的房间,还有独立的淋浴间可以用。不过这种头等舱只能是外国人购买,哪怕是空着也不会卖给华国人。
甄国科所在的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放了两层四个床位,中间是一张短桌,和主位面的火车软卧布局,很是相似。
甄国科是这个房间里最早到的,他将手中的手提箱甩到了自己所在的上铺上面,自己也上了床,躺在上面静静地看起书来。
书是他前两天在津门一家书店里买的,商务印刷馆出版的三国演义。因为他听说从津门到上海需要两三天的时间,在不方便拿出来手机的情况下,他总要想办法打发一些时间。
不过翻看了几页,上面的繁体字就让他看得有点头痛,干脆把书丢到一边,打算先睡一觉再说。
但正在他昏昏沉沉将要入睡的时候,却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惊醒了。
原来是这间官仓里的其他乘客到了。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孩子,拖着大小几个包裹,床位好像是甄国科对面的上下铺,这会正在找地方放置他们的那些行李。
两个小男孩为了争夺谁能睡在上铺,打了起来,孩子的母亲回身给儿子们每人赏了一巴掌,两个男孩顿时哇哇大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剩下的一个乘客也到了,穿着打扮和甄国科有些相似,也是一身长袍,手提行李箱,头上还戴了顶礼帽。
甄国科被两个小孩吵的心烦意乱,加上房间里人一多,空气也显得有些污浊起来。干脆就起身下了床,走出舱室到甲板上转了起来。
这个年代客轮的甲板上,也没有空闲着,堆放了不少大件的货物。甄国科从货物中间穿过去,来到船头,扶着栏杆向远处望去。
蓝色的海面上,飘着大大小小的十余艘船,飘着五颜六色的国旗。
甄国科仔细望去,这些船十之五六都是鬼子国的,也有少数腐国、漂亮国和面条国的船只。
却没有一艘船挂着现在华国的旗帜。
甄国科正在感慨的时候,却被身后一个生硬的声音大声呵斥,“华国人不能来这里,快回你自己的船舱去。”
甄国科扭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船员打扮的白人,正在恶狠狠地看着他。
看到甄国科没有动弹,这个船员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甄国科不想现在和这个人发生冲突,耸了耸肩,便从船头处离开了。
“很好,腐国人,你们又给了我一个以后往死里坑你们的理由。”
甄国科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回到自己的船舱,两个男孩依旧还在吵闹,他们的父母已经收拾完行李,打开随身携带的食物,开始吃起东西来。
睡着甄国科下铺的那个礼帽男人,这会正坐在自己床上,翻看着甄国科刚才丢在上铺床上的那本三国演义。
见到甄国科回来,他急忙将书合上,站起身双手递给了甄国科。
“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见你床上丢着这本书,实在是见猎心喜,没有征求你的同意,就取来看了。”
甄国科接过书,“没关系,喜欢读书的人,看到自己喜欢的书,总是会忍不住打开看看的。”
对面的男人一喜,“先生也喜欢读三国?”
甄国科摇了摇头,心说我只看过电视剧的三国。要不是为了打发时间,谁会看这玩意?
“我只是怕在船上难熬,随意在书店买了一本书罢了。”
“原来是这样。”,男子点了点头,“不知先生在哪里高就?这次去魔都所谓何事?”
甄国科不欲与他多聊,勉强回答了他一句,“家中做了点小买卖,去魔都探亲。”
然后便道了个谦,“不好意思,我刚才被海风吹的有点难受,想先上床休息一下。”
说完便踏着扶梯,上到自己的床铺上躺下了。
那名男子没想到甄国科这种态度,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也坐回床上,找出自己携带的一本书,开始读了起来。
甄国科躺在床上,被房间内外传来的噪声吵的心烦,只盼着这船能赶快开动起来,早点到魔都,自己能早点解脱。
在他等了四五个小时之后,大概下午两点钟的时间,这艘船终于开动了。
等船开动之后,甄国科很快就感觉到自己更加难熬了。
从机舱里传来的机器轰鸣声,逐渐弥漫过来,变得越来越重的柴油味道,还有各种脚臭味、汗味,混合在一起,让甄国科强忍着才没有呕吐出来。
到了黄昏的时候,随着自己的眩晕和呕吐的感觉越来越严重,甄国科才意识到,自己大概应该是晕船了。
甄国科打开手提箱作为掩饰,从自己空间里拿出了自己在主位面准备好的晕船药,和一个玻璃水杯,勉强喝了下去。
到了后半夜,实在忍不住的甄国科,捂着嘴巴冲出了房间,来到船边的栏杆处,冲着大海开始大吐特吐了起来。
整个海上的旅程中,甄国科原来设想的早起看日出,晚上看落日的想法,一个也没有实现。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除了喝了些水之外,甄国科只是勉强吃了点自己空间里带的面包,其他的食物一点没吃。
等到第三天早上,甄国科基本上开始适应了海上的颠簸,强烈的眩晕感觉基本上消失,自己也开始能在船上溜达了。
中午时分,随着一声长长的汽笛声,轮船的前方出现了一座城市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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