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华所居的别院坐落在一片纷纷扬扬的杏花林中,此处依山傍水,前有溪流后有山坳,她是万万没想到都城内还有这样一处美景。

  看见凌不疑扶着她下了马车,他们纷纷弯腰行礼恭敬道“公子来了”

  凌不疑一点头后,拉着魏惊鸿就往内院走去,才走了几十步,一名面有刀疤的老媪迎上前来,躬身行礼。

  “阿媪,崔侯呢?”凌不疑看了看四周,询问道。

  “回禀公子,崔侯已在内堂了,正与女君说话。”阿媪抬起伤痕累累的可怖面孔,魏惊鸿心里一惊,却又怕贸然询问有太多不礼貌,便和凌不疑淡然的目光交错后低下头。

  阿媪又看向魏惊鸿,温言道“您是魏娘子吧,真是好看。”她笑容更盛“今日女君心情甚好,今早还喊着要去林中采杏子呢。”

  魏惊鸿静静点头应和着,凌不疑微微一笑,扭头对她说道“阿媪是阿母的傅母,待会儿进去后,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千万别多言。”

  “我明白”魏惊鸿闻声浅笑道。

  三人脱履后踏入内堂,这时,一个十分奇怪的女子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啦,不要再来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你若是再来,我叫兄长拿棍棒将你打出去!”然后是一个讨好赔笑的中年男子声音“别别,别叫你兄长来!我不是来纠缠你,就是来看看你,这次我得了两匹鲜艳的锦缎,给你做衣裳正好!”

  凌不疑脚步略顿,攥着的手掌又紧了紧,魏惊鸿似乎发现了他有些不对的神色,跟着他坚定的大踏步进去,安然对着那坐在上位的女人拜礼“女公子,小子给您见安了。”凌不疑恭敬的以额触地。

  “女公子,小女给您请安。”

  魏惊鸿另一边俯身跪坐,依礼请安,她虽然不明白为何对霍君华要以此称呼,但目前照着凌不疑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霍君华大模大样的坐在当中,轻蔑的看过来,娇滴滴道“阿猿你看看,阿媪适才提过他们的。这是我堂伯家的侄儿,他们那儿遭了灾,过不下去了,就来投奔我兄长。”

  崔祐似乎不是第一次遇上这情景了,只能苦笑着点头。

  凌不疑细细端详她,温和道“女公子今日看来气色甚好,前几日忽起一阵寒气,那道羊肉羹还是要继续吃下去的。”

  霍君华柳眉倒竖,拍案道“你自己管好自己罢,一群吃白食的,轮的到你对我指指点点!哼哼,今日还带你新妇一起来打秋风。我告诉你,凡事适可而止,别贪得无厌。我兄长脾气好,我可不惯着你们这些蹭吃蹭喝的。”

  魏惊鸿顿时心里有些苦涩,记忆中的君华姨母在多年前的明媚骄傲,如今却记忆错乱,形容痴傻,这让只剩下唯一亲人的凌不疑心里该有多难过?

  “好啦好啦,贤侄也是关怀你嘛。”崔祐赶紧来打圆场。

  霍君华调转枪口,大声骂道“要你多管闲事。我的侄儿你叫什么贤侄,你占我便宜么?”

  阿媪坐在她身旁哄劝道“不是不是,哪能呢。崔家公子和家主兄弟相称,你们兄妹的侄儿,他自然也叫侄儿啊。”

  崔祐趁这档口,赶紧让奴仆捧着两幅五彩斑斓的锦缎进屋,亲自展开来让她观看。

  霍君华用挑剔的眼神刷了几下,哼哼唧唧道“还算不难看,好吧,阿媪收起来吧。我是给阿猿你一个面子,别以为我缺这个了,我兄长什么没有啊……阿猿,你说这回我做什么样式的衣裳好?”她接过阿媪手中的锦缎,拿来在身上比着,笑的仿佛十几岁的女孩子。

  崔祐欢喜的不行,笑呵呵:“你从小就好看,穿什么都是第一等的!”

  霍君华被恭维的十分舒服,得意的娇笑起来:“那是自然,还用你说!整个县里乡里,我称第二,看谁敢称第一!”

  得意过后,她面色忽又悲伤起来,“可是,既然我这么好看,为什么阿文兄长不喜欢我呢?明明他和兄长那么要好,却待我不冷不淡的。我小时候他还顶着我上树呢,后来却再不愿理睬我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呀?”

  “陛,陛……”崔祐面色涨红,却又不敢叫出来,偷瞥了凌不疑一眼,低声道“你们差了好多岁,他是拿你当妹妹呢。”

  “我知道!”

  霍君华忽然恶狠狠的叫起来,面目扭曲愤懑,双手神经质的撕扯着锦缎,“就是越姮那个小贱人,整日涂脂抹粉的勾引人!什么都要跟我斗,一直跟我争抢风头,还让阿文兄长厌恨我,疏远我!我绝不放过她,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她!我要那小贱人身败名裂,无颜见人……”咒骂到后面,中年妇人竟如孩童般带了哭腔。

  魏惊鸿愣神的有些震惊,顿时有些害怕的缩了缩手,凌不疑见状平静的将手抚在她的手背上,安抚的眼神让她心里平静了一些。

  崔祐急的团团转,忙道:“诶诶,天底下又不是只有陛,陛……那么一个男子,你还可以嫁给别人的呀!”这话一出,他立知不妙,紧张的望向中年妇人。www.xündüxs.ċöm

  霍君华神色怔忡起来,低低的柔声道:“有那么一个,相貌还算能入眼。那家姓凌,是为了避难从外乡迁居来的。可惜穷了些,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缺吃少药的……”

  她脸上一片娇羞,手指忸怩的捏着那幅锦缎,随即又骄横的抬起头来,“不过没关系,兄长有人有钱,让兄长帮扶他就好了。只要有我在,凌氏总能慢慢兴旺起来的!”

  此时霍君华又用力挣扎,大声喊叫起来:“兄长,兄长你出来,有人抓着不让我去找你!兄长,兄长”她忽顿了一下,脸上露出惊恐犹如见到妖魔的神情,仿佛从心底嘶哑着喊叫出来:

  “不——!兄长已经死了!他死了!”

  霍君华满脸是泪,恍恍惚惚的嘶叫着“兄长死了,都死了!”

  阿媪紧紧抱住她,崔祐跪在她身旁,无声流泪。

  霍君华忽然看见跪坐一旁的凌不疑,喃喃道“你是,你是凌益……?”

  她仿佛从他脸上见到了前夫年少时的俊秀模样,瞬间双眼堆满怨毒,咬牙切齿的冲过来:“你负了我,为什么不去死!我兄长死了,你为何不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魏惊鸿生怕凌不疑被霍君华此时发疯的样子伤害到,下意识坐了起来,而凌不疑立起轻展右臂,一个刀手拍在她的后颈,然后霍君华就软软的瘫倒了。

  将霍君华安置在内室床上,凌不疑坐在榻边静静看了一会儿后,吩咐阿媪好好照看。

  崔侯犹自一抽一抽的哽咽,拍着凌不疑的胳膊道“你先回去罢,上回也是这样,看见你,她老要想起你父亲,你们母子还是少见的好。以后有空去我府上饮酒,带上你新妇,我留了东西给你们成婚用的,我再留会儿,等她醒来,我哄她两句,说不定她又高兴了。”说完他跟着阿媪离开后去商量着什么一起出去了。

  “我想…再留下一会,多看一眼君华姨母,子晟,你多等我一会吧。”魏惊鸿淡漠的注视着霍君华,沉浸在了久远的回忆里,凌不疑犹豫中还是将手从她手中抽离,沉声道“我等你。”

  魏惊鸿自看到周身无人,一时间方才的争吵都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而这座杏花别院里也栽种着孤城那棵相似的杏花树,落花纷纷吹到门廊下,她将视线落在躺在塌上面色红润的霍君华身上。

  她坐在一边,双眸微红,哽咽起来“君华姨母,惊鸿,来给您见安了。”

  不知过了多刻,霍君华竟然睁开了双目,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生怕她再次被自己吓到和方才一样的状况,正想出门将凌不疑叫回来,霍君华淡淡开口道“几年,何岁…”

  魏惊鸿擦了擦自己的双眼,声音颤抖道“惊鸿,惊鸿已有十七。”

  霍君华呆滞的思念着帷帐,此时的她倒像是个正常人,她余光扫过魏惊鸿的侧脸,眼神微眯“你与她,倒是长得不像。”

  “姨母?”似乎没反应过来霍君华的话,她探下身子再怕自己听不清楚。

  霍君华眼中尽是怨恨“你会和我儿能在一起?我怎不知,你与阿狰之间才有情谊?”

  魏惊鸿思绪翻涌,她不是那么想的,她从未忘记阿狰,更不会…背叛他。

  “他死的那夜,我看见他们的头颅被挑在旗杆上,还有阿嫂,还有侄女侄儿们也都死了,一具具尸首在那里,你可知多么触目惊心?”

  听着霍君华一字一句描述着孤城城破的那夜,她整个人好像坠入无边的寒冷里,霍君华怒意笑道“怒其不争,怒其不争,魏惊鸿,我看你是甘愿做笼中鸟了,来日方长,我就睁着双眼,等着沉冤得雪的那天。”

  说罢,她闭上了双眸,呼吸沉稳,想必是思绪疲惫,该是睡着了。

  孤城城破,真相何如?

  魏惊鸿,你可心安?

  竖日,程少商独自走在宫巷,无精打采。三公主与宫女翩翩而来,停下脚步。

  宫女一眼认出“那不是程娘子么?

  三公主冷笑“天都不忍负我,让她撞到我手中了,那魏惊鸿我动不得,难不成这贱婢我动不得吗?”

  程少商低着头没留意到迎面走来三公主,三公主朝宫女使眼色。

  宫女们故意对她围了起来,程少商避开,她们更有意拦住其他离开路径,她正要换方向时,与三公主撞个满怀。

  宫女扬眉“大胆!深宫之中,见三公主不与行礼!”

  程少商从恍然中醒来,下跪磕头“程氏少商,见过三公主。她本施礼完要起身,可谁知宫女按住她的肩膀又让她跪了下来。

  “我命你抬头起身了么?就随意起身?这些时日你与母后学习宫中规矩,母后可曾教过你,在宫中贵人若未命你起,你便不能起?”

  宫女递过来一卷书,挑眉笑道“前几日,母妃命我读的书卷可带来了么,给我拿出来,此处日光煦暖,我想在此温书。”

  宫女心领神会,命几人抬来坐塌,放在程少商面前坐下。

  三公主悠哉地在宫道上看起书,而程少商路在宫道之上,保持着叩首的姿势,顶着头项的烈日,背后汗湿。

  许久过后,程少商只觉得浑身酸软,微微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在宫中,对公主皇子不恭不敬,罔顾礼节规矩,该当何罪?”

  宫女忙着低头道“该当死罪!”

  三公主毫无犹豫道“那便拉下去杖贵好了”

  程少商撑着身子倔强“三公主,我家阿父是曲陵候,我奉皇命来长秋宫聆训,你百股刁难不说,竟敢随意治罪于我,可是将圣上皇后不放在眼中么?”

  “牙尖嘴利的很,可惜,今日我二皇姐和皇后不在,可没人护得住你!”宫女走到程少商身后,忽然踩上程少商的后背,逼迫她趴地。

  宫女用力道“身子伏低!”另一名宫女忽然踩上程少商的手指,程少商吃痛。

  那宫女看了看,满意点头,这才松开脚“这才是与公主回话的仪态!”

  程少商当即愤怒红了双眼,却被官女们死死按住,不能起身。

  “你们在做什么!还不给我住手!”

  几个宫女见魏惊鸿来连忙施礼,魏惊鸿将挡在她面前的宫女推开后,将程少商扶了起来。

  “三公主,今日霍氏忌辰,越妃有吩咐,让您勿要迟到。”

  三公主神色微变“我不过是与程娘子开个玩笑罢了,今日日子不能迟到,那还是赶紧去吧,我们在午宴时大可再慢慢聊。”离开前她撞开魏惊鸿的肩膀,狠狠瞪了她们一眼。

  “惊鸿,多谢你。”程少商微微叹气,笑着看向身边的魏惊鸿,握紧她的手。

  “嫋嫋,若无利益纠葛,自然人人慈眉善目,只可惜在这里宫里是不可能了。”魏惊鸿有些担忧的看向她“若不是因为越妃的缘故,三公主还给我一些脸面,否则,这宫里我一人如履薄冰,当你入宫能陪我一起,我很高兴。”

  程少商被感动,捏了捏魏惊鸿的笑脸道“好啦,今天不是凌不疑的舅父忌辰吗,你还多要准备,谁想碰到三公主那个瘟神。”

  奉先殿内,魏惊鸿和程少商一齐布置着大殿。

  她小心翼翼地将瓜果摆放在案几之上,偷偷抬眼望望殿中央的画像。

  只见画中人,一身铠甲于马上正射箭引弓,英姿伟岸,似乎有些眼熟。

  程少商捧着香盒进来“瞧什么呢,这般出神?”

  “都说外甥肖舅,我觉得子晟和霍将军眉眼处有些相像。”

  程少商端详道“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挺像的”

  祭典开始后,文帝当前,宜皇后与越妃在其身后,余下按年龄排序,依次跪倒。

  众人肃程,文帝泪流满面,对着霍种的面像鞠躬,不能自己。

  “霍兄,朕思你十五载,你却不得入梦!可以怪朕末能及时救下孤城?朕当真有愧于你一一事到如今,斯人己逝,却无从得辦了!来,凡我文氏子孙,都该为程氏全族上香祭莫,念及今日荣耀,是霍氏给予你们的!”

  文帝哀伤看向身边的凌不疑伸了伸手“子晟,给你舅父磕个头,让他瞧瞧你如今的模样。”

  文帝为霍种撒下香粉一刻,魏惊鸿发现凌不疑手指在颤抖,惹得她心中担忧。

  凌不疑双目赤红的他走到霍翀牌位前,噗通跪倒在地重重磕头不起。

  宣皇后和越妃也鞠躬祭拜霍翀后,在地上撒下香粉。

  待到三公主上前,故意将香粉向程少商双眼抖去。

  三公主温柔道“哎呀,少商妹妹,这香粉容易迷眼,你可小心些。”

  程少商险些迷眼,喑暗咬牙,转身回魏惊鸿的身边,待三公主上前,祭拜霍将军,在三公主祭拜结束之时,程少商暗中设计,三公主的裙摆带翻了油灯,灯油点燃了三公主的裙摆。

  三公主吓得尖叫“啊!什么东西,为何烧起来了,快!快灭火!”

  宣皇后忙着喊道“快,快赶紧取水末,你们愣者做什么,还不帮三公主脱去外装?”

  魏惊鸿一觉不对,看着程少商嘴角上扬的弧度便瞬间明白了什么。

  三公主连忙推开身边的宫女喊道“不……不能脱,别碰我!”

  越妃看出三公主内里衣裙还是原来那件,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呵斥“我就知你舍不得那一身野鸡衣裙,让你换也不换,是连小命也不要了么!

  来人,给我脱!”

  直到宫女为三公主脱去外衣,众人这才明白为何越妃突然动怒以及三公主的一再坚持。

  程少商毫不犹豫领官女上前将三公主衣装给扯下,只见朴素外裳下,里衣竟为大红,针织满闪闪珠宝,三公主怨毒地看向程少商。

  三公主狡辩道“一定是你!是你在我身上做了手脚!故意害我出丑!”

  凌不疑依然泪流满面看着舅父画像,仿佛一切纷扰都与自己无关,文帝见状越发心痛难当,气急怒斥三公主。

  “今日祭莫霍氏,谁允你穿得如此招摇!联三令五申,宫中要杜绝奢靡之风,以效天下,你身为公主竞将联的旨意当做耳旁风,眼中可还有朕这个父皇!”

  三公主噗通跪下“父皇恕罪,我⋯⋯我本无心的。”

  “霍氏祭莫,每年一次,你若不记得,则更为可恨!你身为公主食天下倖禄,竞不曾将建国恩者放置心中,着实该打!”文帝痛心,实在难过道。

  五公主冷笑,像是看好戏一般参谋一张。

  “父皇,我表哥宜附马一年体禄不过三百贸,三公王此身线罗珠宝怕是不下百金吧?这几日孩儿常看三公主有时一日能换三套首饰,身为公主财源不明,可并非区区家事。”

  文帝警醒“对!朕问你,你何来如此多银钱?”

  “我与人合开酒楼赚!”

  五公主听后笑了,三皇子深深看了一眼凌不疑,上前一步。

  三皇子从怀中取出一枚钱币“父皇,近日在三妹封地,流通此假币。”

  “三皇兄,你我一母同胞,你,你竟告发我!”三公主震惊喊道。

  “我只知律法有文,惊鸿妹妹,是否?”

  魏惊鸿与三皇子对上视线,她便没觉得有什么好心,此时她扫过一眼越妃的神色,见她并未与她有嘱咐,便看向文帝道“皇族子嗣私自铸币当与叛国同罪,便是如此。”

  “是以,你我先是父皇臣子,而后才是兄妹!”文帝接过三皇子递过来的钱币,看后,怒斥三公主。

  “儿臣命人拿下运送此币之人,这些钱币乃是寿春所制。”

  大殿一静,太子僵直身体,太子妃吓得抖作一团,五公主目瞪口呆。

  众人纷纷看向宣皇后,皇后悲树恨宣氏族人不争气,沉默无语,越妃则是对三公主失望透顶转身离去。

  凌不疑一直跪在那儿,双手握拳紧紫的,魏惊鸿转身走过去跪在他身旁,犹豫片刻后一只手抚上了他的手背。

  文帝看向身后的凌不疑叹气道“子晟你去查,若真是小乾安王所为,就此收回寿春矿山!”

  三公主边说边起身,求文帝“父皇,他们铸币,为何小乾安王只是收回矿山?为什么不杀了他!就因为他们有恩于皇后宣氏么!”

  宣皇后涨红脸沉默不语,文帝心中愧疚,反手给三公主一个耳光呵斥道。

  “行己至此,你不知悔改,还安图胡乱攀扯,来人,拖下去,狠狠地打!”

  今日的祭典因为三公主而匆匆结束,魏惊鸿拉住正在从屋外出去的程少商皱眉道“少商,你可有事瞒我?”

  程少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的脸色“对不起,是我将三公主的配饰缠绕上了烛台,原本我只是想让她出丑却没想到害人性命。”她心急道“不全然为我自己,惊鸿,她太过欺负你!不过我也没想到她藏了那么多破事。”她眼珠子转了转,看着魏惊鸿没说话忙着道“但我看陛下根本不在乎那些事。”

  “嫋嫋,宫内最忌讳揣度圣意。”

  程少商听闻猛的捂住嘴巴,接着低声嘟囔,她放下手突然抬头问道“不过为何三皇子要把你拉下水?”

  魏惊鸿没好气的讽刺一笑“他啊,不过是…”

  “是什么?”

  三皇子不知何时站在了她们两个人身后,他缓缓走向她面前道“魏惊鸿,宫内也忌讳随意讨论皇子。”

  魏惊鸿微微拘礼“三皇子教训的是”

  三皇子瞥了身边的程少商“至于宫内规矩你也不是第一天才知晓,何必一来教训之说?”

  “是否违反宫规自由三皇子定论,不过想来您也并非循规蹈矩之人,女娘子私下的玩笑,三皇子不会放在心上。”

  三皇子听着她句句带刺,唇角落下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曾经父皇还说要将你指婚给我做王妃。”

  程少商严实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神色慌张的看了看身边魏惊鸿。

  “三皇子又再与臣女玩笑了,如今臣女是待嫁之人,何来的一纸婚约?”

  三皇子眼见她实在不耐的神色,原本的话已生生压在心里,他漠然抬头“也是,若是娶你,我定抗旨。”

  “彼此彼此”魏惊鸿神色自若的点头微笑。

  骆济通捧者托盘上有一碗清粥几碟小菜,神色担优地看者半倚床榻之上的宣后,苦苦相劝着。

  “皇后一整日都未曾进食,多少还是要吃些。坊间传言莫要放在心上。”

  宣皇后闭上眼睛摆摆手,骆济通话哽在喉头说不下去,程少商捧着食盒笑晏晏走进来,仿佛带来了热闹。

  “快瞧瞧我带什么来了”

  骆济通扯程少商袖子“皇后胃口不好,不想用膳。”

  “皇后莫要猜错了,惊鸿给您带来了新的药膳,这次啊可是和少商一起做的,要不你帮臣女看看卖相怎么样?”

  魏惊鸿提着裙子,蹲坐在程少商身边眨了眨眼睛。

  宜皇后本神色不佳,听见程少商的话按捺不住好奇心,探头去瞧那食盒。

  程少商和魏惊鸿对视一眼后,从食盒中拿出小菜摆放案几上,碟中是切成段的黄瓜,碧绿诱人。

  宣皇后疑惑道“这是?”

  “这是我在自家院子里种的胡瓜,忙活好些时候才种活这些。西域胡瓜可是贡品,我不曾尝过滋味,请皇后都我品鉴,我这胡瓜与西域是否一样?”

  魏惊鸿将筷子递给宣皇后,宣皇后心软接过夹一块送入口中,很快皱眉。

  “怎地如此咸?”

  “看是我调料放错了,快喝口粥解解咸味儿。”

  魏惊鸿端过骆济通递过来的粥,喂一勺递到宣皇后唇边。

  宣皇后也没多想,张口喝下。

  程少商又递黄瓜过去,宣皇后顺口也吃了,随即程少商又喂粥。

  宣皇后用了几口才回过味来,笑笑白己接过碗,就着黄瓜吃完。

  宣皇后和蔼笑“行了,你们这咸胡瓜倒是开胃,如今予也全吃完了,这下可放心了?”

  程少商装傻摇了摇头“我还等着皇后品鉴呢,到底是我这胡瓜好还是西域的胡瓜好啊?”

  宣皇后嗔道“惊鸿,你说,咸成这样,让我如何比较?”

  魏惊鸿给她盖好被子道“那我晚些做些甜的来,皇后再尝尝?”

  “甜的也压不成咸的”

  程少商赖皮笑道“那就再来点酸的?”

  “哎哟,你这孩子真是赖皮。就你这做菜的手艺,予想咽下去这些胡瓜还不知道得喝多少粥来配呢!”

  宣皇后用手点了点程少商的额头无奈道。

  “皇后肯多喝些粥,少商求之不得!”程少商一边看了看宣皇后,一边又看了看魏惊鸿。

  太子走到长秋宫外徘徊不政进入,畏手畏即的看,魏惊鸿轻轻关上门后出来便见到他。

  “惊鸿妹妹,母后身体可好了些?”太子苦笑“是吾无能,令父皇失望之余又累得母后伤心。父皇说吾任人唯亲,只知感情用事,或许,吾真的不适合做太子。”

  魏惊鸿思索片刻站在他身前道“太子殿下在我们旁人眼里自是忠诚善良的人,殿下,可您还是太子,你不该用太子身份去替王将军说情。”

  太子听闻更有些低落,魏惊鸿便接着严肃说道“身为天子,可驱群臣,但不可为群臣所驱,为君者,不可任人唯亲,否则祸国殃民!”

  太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得怔怔地望着她“你与子晟皆是同样的看法,他也与吾说的是一样的。”

  魏惊鸿见状倒是有些同情太子,他自小善良敦厚却实非未来帝王之后,却被绑在这东宫的位子上痛苦不已。

  看着太子转身离开后,魏惊鸿心中的忧郁不曾消散。

  夜时,凌不疑与魏惊鸿并肩散步走在宫道上,见她沉默不言柔声道“惊鸿,今日有发生何事?”

  魏惊鸿停脚步站定看着他,垂眸道“太子一事祸及皇后,我今日见太子便与聊了一会,他…明明不是他的错,可是那些人却利用他的优点也正是其弱点,善良,反而害了他。”

  凌不疑抬手在魏惊鸿皱起的眉目间轻轻抚摸,无奈叹息道“这些年太子仁厚,从不约束身边的行为,这些无德无才之人占据高位,朝中不满之人太多了。”

  魏惊鸿拉住他的手不解道“你可知道当日在雁回塔,是何人针对太子殿下?”

  凌不疑并未回答,他动容拉紧她的手道“此事牵扯太广你权当不知道,切莫插手,东宫你也少去一些,免得牵扯其中。”

  太子松口气“父皇终于答应派兵救从外兄了!”

  他递虎符给凌不疑道“吾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虎符在东宫不安全,不若交给子晟保管?”

  凌不疑脸色更是不满,他将虎符又推了回去道“圣上将虎符交与殿下,是对殿下最大信任,殿下自当保管好,不能交与任何人。出兵时殿下还要靠虎符调兵遣将。”

  太子“但….”

  凌不疑打算他的话,认真说道“殿下放心,皇宫守卫森严,只要不擅将虎符带出东官,便不会有人胆敢觊太子见凌不疑不肯帮忙保管,无力叹口气,只得小心地收好。”

  “臣还有一事不明,圣上之的本打算治罪王将军,殿下是如何说服圣上的?”

  凌不疑沉声问道。

  太子笑道“多亏程娘子点醒我,昨日与父皇下棋聊起幼年琐事,父皇念及过往父子亲情,洪定再给王将军一次机会,也给吾一次机会。”

  程少商一路欢快的走出宫道,凌不疑本早已早早等在永乐宫门口,深夜隐藏身形,一动不动,看着程少商,也不说话,被他盯得有些心慌。

  程少商向他点了点头“凌将军”本身她正准备路过,可凌不疑突然冷声道“是你让太子去向圣上示好的?”

  “是我,他们父子二人,哪来的隔夜仇?”她不解的问道。

  “圣上今日不打算再追究王淳之过了,你可满意了?”凌不疑面色凝重道。

  程少商也不高兴了,皱眉道“凌不疑,你是何意?”

  凌不疑握紧拳头,脸色不善的盯着她沉声道“若非你为太子出谋划策,圣上如何会心软放过王家?程少商,我叮嘱过你多次不要插手东宫之事,不要卷入朝中纷争,你为何总是拒听?”

  刚从永乐宫内出来,魏惊鸿驻足角门后微微探身却听到了了凌不疑的声音,再向他身边的人看去是程少商。

  程少商心情不爽的扫过他一眼“我本只想助皇后解困而己,难道你想我眼睁睁看着惊鸿心中难过却无力帮忙么?凌不疑,皇后以真心待我,我必以真心报她!”

  凌不疑漠然道“若你们的真心,为我平添许多麻烦呢?”

  魏惊鸿握紧门拴,她自非不明白皇后与凌不疑自小抚养,可涉及太子后的社稷岌岌可危,乱动荡根本牵一发而动全身,本没有她们想的那么简单。

  “皇后将你视作亲子,太子也当你亲兄弟,是他们将你抚养长大,皇后对惊鸿与我更十分重要,如今圣上不怪太子与皇后,你为何反倒不开心?”程少商质疑的喊道。

  “文修君那日如何胁迫皇后你亲眼所见!若圣上此次再不追究王家人,朝臣会将不满怨恨于皇后与太子身上!你可知有人始终对东宫之位虎视眈眈?你以为这般做是帮太子么,你这是在害他,不仅害他,甚至还可能连累皇后,你是将他们架于油锅上烹!”凌不疑眼里的怒意尽显。

  程少商被他这一吼顿时征住“这些,我都不知道,也从未想过这些。”

  “子晟!”

  眼见凌不疑还要说什么,她立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二人口中的交流为宫内忌讳,甚至在永乐宫门前若是被闹大,后果不堪设想。

  魏惊鸿拿着腰包看了看一边懊悔的程少商,另一边又是冷若冰霜的凌不疑,她想了想看向程少商浅笑道“少商,皇后还等着晚上的胡瓜呢,你快些送去,别让皇后等急了。”

  程少商斜眼看了看凌不疑,为难的点了点头,她走前回头看了看魏惊鸿的神色便是后面的事情都交给她。

  凌不疑脸色阴沉,魏惊鸿小心的拉了拉他的袖子询问“少商她是好心办了坏事,我知她妨碍了你本想要做的事情,可事情无法转圜回头,眼下应是想还能做些什么。”

  凌不疑听到她袅袅清柔的声音,心下软了几分,回头扶住她的肩膀“此事错综复杂,我不想因为她而涉及你。”

  魏惊鸿眼眸清亮“我明白也相信你”她灿然一笑,他手指轻擦过她的脸,温声道“别担心,其他事交给我。”

  不日东宫书房

  “虎符不见了,是何时的事?在何处不见的?殿下为何担自将龙符带出东宫?臣不是特地叮嘱过虎符一定不能高开东宫的么?”

  凌不疑一口气质问完,太子越发的不安,歪头懊悔。

  “吾就是太担心虎符安危日夜难眼,还常听见奇怪动静,太子妃说宫中人多眼杂,不如将虎符带去紫桂别院,好歹都是自己人,也能看得住一些。谁皆想,半路上就丢了!”

  太子哽咽难过道“子晟,再过两日,万将军便要率兵马去剿匪营救王将军,吾要当着百官的面迎送三军,届时若吾拿不出虎符,该如何是好?”

  凌不疑平压怒火“臣早说孙胜不堪重用,殿下为何还让其安坐东宫侍卫首领位?”

  太子脸色复杂“可那毕竞是太子妃堂兄,吾也不好驳太子妃脸面。子晟,快帮吾想想法子,接下来应该如何做?”

  凌不疑思索道“此事本因王淳而起,殿下可曾询问过他?”

  太子犹豫道“车骑将军他,他病了。”

  凌不疑冷笑“那楼太傅呢,不会也病了吧?”

  太太子忙着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楼太傅说此事可大可小,大,吾经忽职责,枉顾父皇重托,

  无御下之能。小,无非一时不镇,吾失察了。”

  凌不疑不耐烦道“此话是个人都会说,针对之策呢?”

  “楼太傅让吾去求助母后,请母后替吾请罪。父皇爱重母后必会法外开恐。”

  凌不疑讥讽道“那殿下以为此计可行否?”

  书房门被推开,太子妃端者托盘进来,魏惊鸿跟在太子妃的身后和凌不疑对视一瞬。

  “你怎么来了?”凌不疑立刻起身走到魏惊鸿的身前疑惑道。

  “是储妃请我过来,她说你与太子国事相商后定有事找我,所以…”魏惊鸿眸色微闪,凌不疑的视线紧紧盯着太子妃,眼光渐冷。

  太子不耐烦“你来做甚?”

  太子妃轻轻将托盘的茶放在桌子上,委屈道“妾也是担忧此事,子晟是殿下兄弟,又素得父皇信任,他在父皇跟前说一句项得上他人百句千句。此事你我束手无策,子晟定然轻而易举。”

  “此事若想解决的确不难,不过还需储妃帮殿下的忙”凌不疑漠然抬头道。

  太子妃喜形于色“子晟快说,只要能为殿下分忧,妾身万死莫辞!”

  凌不疑语速缓慢,神色如常“储妃只需向圣上请罪,说此回虎符丢失皆是自身过错,太子受连累即可。”

  眼见太子妃有些为难的不出声,凌不疑挑眉“这是当下最佳方法,莫非储妃不愿意?”

  太子妃越发尴尬“妾并非不愿意帮殿下,妾….妾只是….”她似有若无的看着魏惊鸿,突然猛地转身跪在魏惊鸿的身前哀喊道“惊鸿妹妹,太子自幼对你不薄,你帮帮他,帮帮他吧!”

  “储妃不可,你快快起来!”魏惊鸿有些手足无措的拉住她的双臂忙着扶起来她,太子妃双眸含泪,低头道“惊鸿,我从未求你任何,好歹在宫内也帮过你,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被圣上治罪吗!”

  “你快些松开!本这就是吾的错,何必牵扯别人身上,你勿要再胡闹了!”太子不悦的把她拉了过来,轻微呵斥道。

  “若实无办法,我去找父皇承认虎符是我弄丢的,大不了保全母后与殿下,自己去死!”太子妃哀嚎的跪在太子脚边,隐隐观察着魏惊鸿和凌不疑的神情。

  “殿下,臣还有事,今日见太子妃身体不适,臣和吾妇便先告退了。”凌不疑拉着魏惊鸿的手,漠然道。

  “子晟,也罢,你先走吧,这件事容我好好想想。”

  凌不疑和魏惊鸿简单拘礼便离开了东宫,路上她握着凌不疑的手眼神微瞧,决心问道“虎符怎么办?”

  “你先回去,别被储妃影响,此事自有我与太子协商。”凌不疑未曾回头的拉着她走向宫道,魏惊鸿顿时心里有些憋屈,却并未出声。

  日正当中,文帝协太子与百官立于点将合上。

  魏惊鸿和程少商则远远地站在文帝太子等人侧面,只能隐隐看到一切。

  目光朝着人群之中看去,只见点将台下,将士肃穆而立。而凌不疑束缰骏马,仁立前方,身姿最为是眼。

  似乎觉察到程少商在看自己,凌不疑猛地抬头,锐利视线看向程少商。

  程少商连忙心虚地退后一步,借由身侧的魏惊鸿挡住他的视线。

  文帝:此番剿匪,朕祝万卿旗开得胜,赐虎符!”

  文帝看向太子,太子从容挺胸上前。

  “请太子殿下赐半枚虎符!”

  万松柏以載金紫冠,腰配赤金带,挺个将军胜,微动走上点将台,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太子身上。

  大子端着木匣朝万松柏走去,小越侯看着那个木匣,嘴角擒起冷笑。

  程少商紧张得不能呼吸,太子打开木厘,木匣之中是一对虎符。

  “惊鸿,我害怕了。”程少商拉紧魏惊鸿的衣袖,声音颤抖道。

  “没关系,那枚玄铁是我偷拿魏府曾经的军用材料做,不可能看得出来。”魏惊鸿安慰着看向她,但背后也紧张出了冷汗。

  小越侯笑容優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太子手中的虎符。

  凌不疑则将小越候神色全部看在眼中,驱马上前,太子将虎符拿出,递给万松柏。

  小越候喊道“等等!”

  一时间,群臣寂静无声,众人纷纷看向小越候。

  凌不疑翻身下马,走到点将台上小越侯的近前,笑着逼视着他“小越候,不知这虎符有何不妥?”

  小越候有些心虛“听闻此院符中有磁石,可合二为一。虎符号令三军,不是儿戏,万将军不查验一番么?”

  程少商神色一变,手不自觉地擦紧衣袍,微微发抖,忍不住扭头与太子妃对视,两人神色都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太子也瞬间脸色发白。

  魏惊鸿早有准备,

  众人屏息凝气,唯有凌不疑与文帝对视眼神,文帝疑惑不解,凌不疑从容应对。

  凌不疑喊道“虎符是真是假,合上便知。”

  程少商目光紧张地注视万松柏和太子,万松柏对周国暗潮汹涌毫无所觉,拿起半枚虎符朝太子走去,太子踌躇不敢上前。

  凌不疑大步走来,直接拿过太子手中的半枚虎符,又拿过万松柏的半枚,神色自若地合上。两半虎符合二为一,牢不可破。

  程少商当即更为吃惊,整个人呆住了,忙着看向身边的魏惊鸿。

  太子和小越侯也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凌不疑笑看小越侯“敢问小越侯,心中可还有疑惑?”

  小越侯讪笑“我能有何疑惑!祝万将军早日凯旋!”

  太子拱手“祝万将军早日凯旋”

  程少商显然全身松懈下米,但疑惑地看向魏惊鸿,压低声音。

  “我所做的虎符只是外形一样,但因并不知虎符内有磁石,所以不曾放有磁石啊。”

  魏惊鸿本想要说什么,凌不疑冷冷的视线扫来,她立即默声,心内复杂。

  梁邱飞不甘心地看着家几上的木匣,凌不疑将木匣打开,内有一对虎符。

  “少主公,这对虎符乃圣上当年赐与霍将军的,也是霍将军在世间仅存遗物,你当真要拿去给太子做人情啊?”

  “这对虎符与太子殿下手中虎符出自同师,除细微花纹,可谓一模一样,也唯有这般,她们才不会露陷。”

  “圣上心疼少主公,才将霍将军这对虎符交给少主公做私符,如送出,从此少主公手上再无霍氏遗物了,少主公果真要交出么?”

  凌不疑不舍抚换“若是点将时,伪造虎符一事败露,定会查到程少商身上,帮她的惊鸿则会收到牵连,我意已决,无论她做何事,我都会护着她,这次也不例外。”

  当时原本想要拿着魏府的旧主军令来作替代品,想着从程少商那里准备的虎符替换,没成想凌不疑已经先行一步。

  “凌不疑”

  出征事后,凌不疑面色阴霾的直接把魏惊鸿拉到一侧屋内,并一个扬手就将房门关了起来。

  她有些疑惑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顿时心里有些紧张,此时的他看起来和先前有些不一样,可以说,是有些危险。

  看着他愈渐阴冷的凉意,腐蚀着内心的煎熬,但还是犹豫中向前半步,她提气道“你想说什么便说。”

  “为何不听我的话?”凌不疑加重了寒凉的语气,魏惊鸿紧握着手后面挡着的那枚虎符看着他说道“你知道了”她环看了一眼四周了然道“你很聪明,在我与你一起的时候,你是否会担忧虎符一事毁了太子?皇后为了太子与圣上的事情本已好转,她不能再病倒了。”

  凌不疑神色渐柔,他似乎注意到了她另一只在身后的手,接着问道“是程少商告诉你可以用互换的法子来隐瞒此事?”

  魏惊鸿无言再辩驳,既然事实如此她便无需否认,看着凌不疑点了点头。

  “你只会考虑到她的意见,全然将我排除在外吗?”凌不疑语气疏离,神情古怪,说的话也让她不舒服。

  他突然逼近一步,之前的距离瞬间缩短“你手里拿着什么?”

  近着他灼热的呼吸,侵略性扑面而来,魏惊鸿侧身微微后退一步将手中的虎符拿了出来。

  “这…”看着凌不疑皱眉拿起她手中的霍氏虎符,一丝危险让凌不疑看向魏惊鸿,她忙着解释道“那是你舅父留给你最后的念想了,我不会让你为了我失去它,但你也无需担心,魏氏的军符是当年戾帝给了我大伯父的,这个军符和当今圣上的虎符乃是一家,现在这件东西不过一个普通的摆件,留着也是无用。”

  忽然她说着手腕一紧,只有回来自于凌不疑能带给她的压迫感袭来。

  “惊鸿,只有我能保护你,无论何时何地,只有你才是我最宝贵的。”

  无法逃离他脉脉情深的目光,魏惊鸿想说的话都被心动盖过,她脸红的点了点头。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星汉灿烂月下美人季惊鸿霍不疑更新,第12章 虎符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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