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怡半干的头发搭在肩膀上,全身上下,就这点头发挡着了,她撑着方桌,喝了口凉茶。
白桁喉结滚动,嗓音很沉:“宝贝,冷吗?”
因为害羞江怡全身粉扑扑的,她转过身,向床边走去,顺手还关了灯,房间瞬间被黑暗所笼罩。
挡着窗帘的房间,伸手不见五指。
江怡上床后,搂着白桁的脖颈:“白四叔叔,晚安。”说着她还在他的喉结处,轻吻了一下。
她想过,把白桁赶出去,但那他也只是急而已,外面那么多仆人,给他难看,自己脸上又能好看到哪去。
白桁抱着江怡的腰,他就知道,事出反常,绝对没好事,他先洗的澡,之前还有两层布料隔着。
现在好了,没有了,他应该高兴才对,但是...
“宝贝。”白桁隐忍的声音响起。
江怡紧了紧手臂,贴的更紧了,声音不重,轻轻的:“婆婆说了,可以送我回去。”
白桁不喜欢被威胁,但小丫头除外,他无奈叹了口气,胸口起伏:“换个方式罚我。”只要不是这种就行。
“送礼讲投其所好。”江怡说着放下手臂,抱住了白桁的腰,脸贴在了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气息和温度。
白桁吸了口气,长长呼了出去,小丫头知道他想要什么,所以用他想要的,来罚他,毕竟得不到才最折磨人。
谁教她的。
之前也只是掐他而已,最多不让他抱...
白桁翻身,狠狠吻了下去。
江怡并没有拒绝,甚至还配合白桁,虽然很笨拙,但却很难得,因为她平时害羞,亲也是白桁主动。
“白四叔叔,你说,我明天几点起床,让婆婆送我走合适呢?”江怡抱着白桁,故意拉长声线。
黑暗中,看不到她害羞的表情,只听声音,根本听不出来。
白桁起身,他现在恨不得一拳砸在床上:“我认罚。”说着他翻身躺了回去...
此时,主院里,杜清趴在棺材上,脸贴在上面,手里拿着已经空了的青花瓷酒盏。
她本来就不是会管家的人,他说有他在,免她忧,可孩子们越大,家里越乱,他却不在了。
一旁的老仆上前:“老夫人,您早些休息吧。”
杜清抬起手,轻轻摆了摆,示意她下去,随后她拿起手机,声音带着醉意:“喂,小木,帮我办件事...”
此时一名穿着白色睡袍的女人,正坐在落地窗前,手按着一个人的头,声音有些哑:“是,老夫人。”说着她挂断了电话。
沈图抬起头,看着女人:“怎么了?”说着他起身,拿起一旁的水喝了两口。
江木放下腿:“滚吧,哪那么多废话。”说着她双腿交叠,身体趴在椅子扶手上。
沈图伸出手捏住了江木的脸:“太没良心了,刚伺候完你,你就这么对我?”
“你自己愿意跪下的,你贱,你怨我?”说完,江木起身,老夫人交代的事情,向来不能隔夜解决。
那老太太,脾气非常不好。
李乔睡得正香,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但她没住在白家,这么晚了,谁会敲门?
她对着身边的外国男子,用外语道:“去开门。”
男人长得高大魁梧,一脸的络腮胡子,语气不满,但也还是起身了。
门打开的一瞬间,男人挑了一下眉,那眼神变得格外炙热。
江木穿着黑色v领开叉长裙,她笑着看了一眼眼前高大的男人,手搂住了他的脖颈,另一只手在自己的腿上摸了一下。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男人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疼的几乎晕厥过去。
江木看了一眼手中的尼泊尔j刀,嫌弃的不得了。
李乔听到惨叫声,忙从卧室走了出来,看到江木的那一刻,她险些没站稳,身体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仿佛看到了什么魔鬼一般。
男人躺在地上抽搐着,满地的血。
江木蹲下身体,用尼泊尔扎住了什么东西,挑了起来给李乔看了看:“二夫人,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别动你不该动的人,大家相安无事。”
人走后,李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抱着头,崩溃大叫...
江木出去后,搂着沈图的腰:“告诉老罗,有的人活着,每一天都是痛苦,送她去见家人,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如果他听不懂,那就送他一起去见家人。”
“老夫人,不管事,管事,就是要清理干净,下手可不比白桁差啊。”沈图说着拿出打火机点了根烟,吐了口烟圈。
江木忍不住轻笑一声:“你觉得,白桁是随了谁...”说着她吻住了沈图的唇,将他的烟全部堵了回去,呛得沈图猛得咳嗽。
一般,七八点起床的白桁,今天四点半就起来了,准确的说,他根本就没睡。
江怡睡熟中的样子很乖巧,白桁忍不住亲了亲,然后起身穿衣服,离开了房间。
杜清坐在长廊的木制地板上,白山穿着一身老式中山服,坐在她对面的藤椅上。
“多大岁数的人了,还喝酒。”白山说完喝了口茶。
杜清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爸,犹豫不决,会让人产生幻想,该给出去的,尽早给出去,断了幻想也好,别到时候兄弟相残,头破血流。”
“你以为我不想啊,但是小四又要管理帮派,又要管理公司,你真当他有三头六臂不成,那两个蠢货虽然心术不正,但很好用,不是吗?”白山说着看着杜清。
杜清靠着长柱:“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两个蠢货,惹我心烦。”
明明小时候,一个比一个乖巧懂事,看着喜人,结果长大,利欲熏心,恨不得弄死自己的手足兄弟。
白桁进了主院,直接躺在了木制地板上,腿踹着柱子:“你们倒是聊得开心,我他妈差点死房间里。”
杜清用竹扇在白桁的脸上拍了一下:“别胡说八道。”
白山看着一脸不爽的白桁:“我让你不说实话的?把人家丫头带回来之前,清清楚楚,说明白了,哪还有这么多事。”
“我爸带我妈回家,连蒙带骗的,爷爷也没少帮忙,怎么到我这,就撂挑子了。”白桁说完拿过杜清手里的竹扇,扇了扇:“下午叫三哥回来,谁的种谁领走。”
杜清愣了一下:“我带着,不扰你们,也不行?”
老三再回来,白家真就热闹了。
“如果非要豁出去一个,豁我三哥,人他睡的,种也是他留的。”白桁说着把竹扇扔给杜清。
“爸爸...”
小杰穿着短裤,光着小腿,肚子圆滚滚的,还揉着眼睛,他走到白桁面前,蹲在他面前,然后抱着他,在他脸上蹭了蹭:“想爸爸。”
白桁脱了外套,垫在地板上,让小杰坐在自己身边,他不为难吗,孩子是无辜的。
谁错,他都没错。
小杰躺下窝在白桁的怀里,攥着他的衬衫,没过一会就睡着了。
白桁抱着小杰,翻身,让他趴在自己身上,地板虽然是木制的,但对小孩来说,还是太凉了。
杜清叹了口气:“这孩子,让人利用了,你爷爷昨天给打了,吓得一晚上,惊梦大哭。”
白桁摸了摸小杰的头发,两年多了,从他出生到现在,他抱过的次数不多,但很明显,孩子是渴望父亲关爱的。
“要不,我豁出老脸,去跟丫头谈谈?”白山喝着茶道,千错万错,孩子没错。
白桁连忙摆手:“我谢谢您了,就当为了你孙子好,也别这么干。”
小丫头昨天已经把话撂下了,没有退步的余地。
江怡起床后才发现,自己的锁骨处有个特别明显的痕迹,应该是白桁干的,真是的...
就在这时,门上多了一双小手,一双宝石似的大眼睛眨了眨,带着惧意。
“你过来。”江怡梳好头发后,冷声道。
白杰进了房间,背着手,小脚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对不起。”
江怡一怔。
白杰说着从自己的背带裤兜里,拿出一朵花,塞给江怡后,转身就跑了。
白桁补了一觉,起来后发现,全家都在找孩子,杜清急的不行,让人调了监控。
江怡蹲在狗洞旁,眨着眼看着白杰,他刚刚一溜烟就从这跑出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大概又过了一会,白杰从外面钻了回来,手里拿着和好的泥巴,四四方方的,中间挖了个坑。
江怡拿着泥巴,她小时候也没玩过这个啊...
白杰没一会又拿了一个,然后示意江怡往地上摔。
“啪--”的一声,坑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大洞。
“我的声音大。”白杰掐着腰道。www.xündüxs.ċöm
可恶的胜负欲,江怡揉着手里的泥巴,应该是越软越好,摔在地上声音才会大,结果,因为太软了,到地上就贴在上面了。
江怡一脸嫌弃。
白杰从地上把泥巴重新和成团递给江怡:“喏。”
就在这时,有人大声道:
“她们在这。”
白杰忙把江怡手里的泥巴拿走,然后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蹭了蹭:“我玩的,你没玩,不挨打。”说着他大眼眨了眨。
江怡蹲在地上,看着被白杰藏起来的泥巴,鼻子酸酸的,小时候她也喜欢玩玩具,但每次都要被奶奶和父亲责罚痛骂,后来她玩完娃娃就会藏起来。
最后还是被奶奶翻了出来,芭比娃娃胳膊腿全被剪断扔进了垃圾桶,她哭的不行,可是又拼不回去了。
白桁急的满头是汗,因为外面人说,只看见了小杰来回跑,并没有看到江怡。
他担心小丫头一觉醒来,后悔了,跑了...
杜清和带着仆人跟在后面。
白杰看到白桁后,笑着跑了过去,别提多开心了:“爸爸,爸爸...”
白桁目光看向江怡。
“抱抱,抱抱。”白杰急的不得了,小腿子直往上抬,想要白桁抱。
江怡站起身,将白杰抱了起来,递给白桁:“你家埋汰孩,抱稳了。”
白杰“咯咯”笑着,搂着白桁的脖颈,又贴又蹭的。
从记事起,江怡从来没拥有过父爱,她知道,父母对孩子来说有多重要。
把孩子留在身边,她不能带,白桁更不能,只能丢给婆婆,对孩子来说,也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更重要,她不会当妈,跟白桁的感情还处于上升中,多一个孩子,没了两人世界,等孩子大了,热恋期已经过了,她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她知道自己接受不了。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拒绝,不当不立,说不行,就不行。
人得按照事实出发,接受不了,强行接受,然后又觉得孩子是个拖油瓶,这种事情,她干不出来。
白桁走到江怡身边,在她脸上亲了亲,声音压得很低:“我以为你跑了。”
“羞。”白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江怡捏了捏白杰胖嘟嘟的小脸,还知道羞呢...
她也羞。
杜清伸出手:“来,奶奶抱,你爸累了。”
“我能抱爸爸。”白杰看着江怡道,然后还显摆似的,蹭了蹭。
江怡“哼唧”了两声,有爸爸了不起,小屁孩。
白桁将白杰递给了杜清,然后将气鼓鼓的小丫头单手抱了起来。
“哇--”
白杰大哭了起来,脏兮兮的小脸上面挂着泪痕。
江怡抱着白桁的脖颈,笑的不行,刚刚还嘚瑟呢。
要说哄孩子,还得是白桁,当然他哄的不是那个小的,而是怀里这个...
这要是一带二,非打起来不可,这世界难题,还是交给三哥吧。
江怡闹了一会,就要从白桁身上下来,总不能一直让他抱着,怪不好意思的。
白桁旁若无人般,吻住了江怡的唇,她不知道,他醒后见不到人有多心急。
杜清捂着白杰的眼睛走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生的,怎么也不能嫌弃。
多大的人,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刚刚找不到人,那模样,要杀人似的,人找到了,变脸倒是快...
李乔侧身躺在床上,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老太太下手未免太狠了些,老不死的,怎么不跟棺材里的人一起走,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她不好过,所有人都别想好过,只要有白裕和白林亦在,老太太就不能拿她怎么样,不然这次就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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