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相亲”的对象家里底蕴很强而已。
其实不光是宋时蔚，苏启宸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他跟“书呆子”宋时蔚不同，他是一个商人。
一个好的商人要会察言观色，从细节分析，并且找准定位。
今天这场聚会，很显然，所有人都弄错了云灿的定位。
这件事情云灿也知道，但她却没有说明，而是将错就错，上演了一场打响名声且精彩无比的“下马威”，让周衡玉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
苏启宸本来还想再看看戏，但见到他生无可恋的样子还是决定当回好人。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时蔚，你刚才的想法大部分是对的，只有一点错了。”
宋时蔚皱眉，“哪里错了？”
“定位。”
“定位？”
“没错。”苏启宸看向他，开口：“你以为今天是我们在评估她，但其实，我们才是那个被评估的人。”
“她最后那问题并不是真的想得到答案，而是在告诉衡玉，或者说是在告诉我们，圈子里对待女人那套，别拿到她面前。”
说完这句，苏启宸没有再开口，宋时蔚也皱着眉沉思。
良久，周衡玉叹了口气，“是我的错。”
他直起身，苦笑一声，“我本来还以为自己滴水不漏，给足了她重视和体面，但其实，她早就看透了我的小心思。”
“什么小心思？”宋时蔚还是没懂，“今天不是挺重视的吗？还专门安排她坐在第一排。”
苏启宸眼皮抽了抽，没忍住道：“不是我说，宋时蔚你能不能别整天琢磨你那些古籍字画，多跟宋爷爷学学行不行？”
“你这智商情商都用在你那书本字画上了，平时里是一点儿没有。”
“嘿苏启宸，说话归说话，能不能别搞人身攻击。”
“什么人身攻击，我这是就事论事。”
“行了行了，你俩别吵了。”周衡玉简直头大，“让我消停会儿行不，我还不知道怎么跟我爷爷交待呢。”
苏启宸和宋时蔚对视一眼，默默停住嘴。
过了会儿，宋时蔚尴尬咳了两声，朝苏启宸使了个眼色，“刚才衡玉说的小心思，什么被看透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启宸：......
没办法，有个“心思单纯”的朋友，苏启宸只能耐心的充当讲师，但在这儿之前，他先问了周衡玉一个问题。
“衡玉，在邀请云小姐的时候，或者说在决定邀请我们这些人的时候，你知道云小姐的定位吗？”
周衡玉闷声道：“知道，贵客。”
“哪种程度的贵客？”
“跟我们一样或者跟我爷爷一样。”
得到答案苏启宸转过头看向宋时蔚，“听到了吗？”
“邀请一个跟我们一样，又或许比我们地位的客人来做客，并且是第一次见面，换做是你......你爷爷，她会邀请周灵和舒雪青吗？”
宋时蔚沉默两秒，摇头，“不会。”
苏启宸冷笑一声，“所以你猜今天云小姐为什么这么不留情面。”
宋时蔚低下头，叹了口气，“我懂了。”
他们身处这个圈子自然懂得阶层和门槛，不同阶层的人有不同的对待方式，今天别说是招待贵客，就是平常的合作伙伴也会慎之又慎。
主话人和主话人交流这是最基本的礼仪，换句话说，你要招待一个想要搭上的老板，你会让自己那些不懂事的表妹来吗？
答案显而易见。
今天的场合虽然不是那么正式，但往往第一次会面就代表了对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周衡玉今天的做法换谁都会生气。
更何况周灵那几个还那么不懂事。
宋时蔚摇头，拍了拍周衡玉的肩膀，“衡玉啊，这次确实是你不对，不怪云小姐生气。”
——
一回到家，云灿就直奔自己院子，舒舒服服躺在贵妃椅上喝云簪煮的银耳汤。
云簪则把云环叫到一边，问了今天下午的情况。
云灿喝完银耳汤，她也刚好问完，但脸色却比之前冷了不知道多少倍。
云灿看着她随时要去刀人的样子笑出声，“好了好了，今天我也没吃亏。”
云簪冷声道：“欺小姐者，不可恕。”
几天时间相处，云灿也也习惯了她时不时冒出来的文绉绉的话，拍了拍她的手臂，“没那么严重。”
“今天的事情是我有意为之。”
云灿半躺在贵妃椅上，看着窗外的小花园，慢悠悠地说：“我初到北城，其实并不清楚自己的定位，今天是个很好的试探的机会。”
“今天看上去是周衡玉的朋友聚会叫上我，但其实就是为了我而组的聚，而真正组局的人，很大可能是周衡玉的爷爷。”
“毕竟，连堪比周家家主的管家都亲自到门口迎接我了，我要是这点眼力见都没有，那就白混......那么久了。”
“那小姐为什么要忍受周家朋友几番嘲讽？”云簪还是生气，“小姐其实根本不必这样。”
“谁跟你说我忍了？我这不是袖子一甩就回来了吗？”
云灿笑了笑，“我还要感谢周衡玉呢，如果不是他，我怎么能够这么容易的就在北城圈子里打出名头？”
“你信不信，等下次出去，你家小姐就不再是没名没姓的云灿了，而是排场大且需要谨慎对待的云小姐了。”
听到这儿，云簪终于没那么生气，好笑道：“哪有自己说自己排场大的。”
“再说了，我们家小姐，排场再大也不过分。”
云灿眸光一闪，笑眯眯的看着她，“是吗，那你给我说说为什么？”
云簪：......
云簪遁了。
她实在没想到，自家小姐连她的话也套。
她回答不上来，只能随便找个借口，麻溜儿跑了。
云灿也没想过她会回答，不过是话到这儿了，不试探一下感觉都对不起自己。
反正真相对现在的她来说还没那么重要，她也挺享受这种打怪似的背景推进揭秘。
云灿喝了口茶，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云环却有点心虚，灵机一动转移话题，“小姐，舒雪青之前找您说的事情，您想好怎么回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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