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解放有点着急,阎埠贵可是交代了,让他赶紧把王主任请去,阎埠贵好把这烂事甩出去。
“主任,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街道办可得出面解决。”
“对对,这确实是大事,为了避免造成不良影响,得赶紧解决才行。”王主任抬步就想往外走,可是没走两步,她又停住了脚步。
“不对啊,事情确实很严重,可是该怎么解决呢?贾张氏是成年人,丈夫死了,跟别的男人在一块也不算是搞破鞋,现在不是旧社会了,我们不能阻止贾张氏最求幸福吧?”
阎解放听到这番言论,细细琢磨一下,确实也是这个道理,可是放任秦淮茹在那里哭也不是办法。
“那个,贾张氏在临走前,把贾家的钱都带走了,咱们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偷钱?倒是可以报告给派出所,不过你还记得前几天刘家事情吗?刘光福和刘光天拿了刘海中的钱,尚且上不上偷窃。贾张氏是贾家年纪最长的人,按照道理来讲,她是贾家的当家人。她从贾家拿钱,能算得上是偷窃吗?”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阎解放心有不甘。
王主任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后,此时已经想明白了,贾张氏跟人私奔的事情,是不可能瞒得住的。
秦淮茹也不是个好像与的人,街道办轻易介入的话,很可能给秦淮茹讹诈的机会。
“我看啊,贾张氏跟别人私奔,是贾家的家事,在事态有了明显的变化前,我们街道办不便介入,还希望阎埠贵同志能多做做秦淮茹同志的工作,稳定她的情绪。”
“好,好吧。”
街道办不愿意出面,阎解放也没有办法,只能回到四合院,把王主任的意思告诉了阎埠贵。www.xündüxs.ċöm
“爹,王主任就是这么说的,你还是劝劝秦淮茹,让她不要哭了。”
“淮茹啊,我看,这件事就算了,你也别哭了,赶紧把屋子整理一下。”阎埠贵没办法,只能接下烂摊子。
话音未落,秦淮茹便跳了起来,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什么,我公婆跟别人跑了,现在生死未卜,就这么算了?那可是我公婆,是棒梗的奶奶啊!她跟一个外人跑了,如果在外面受苦的话,我怎么对得起东旭。”
她巴不得贾张氏早点离开,可是贾张氏把家里的一百二十块五毛钱带走了,而且她还怀疑贾张氏偷偷藏了不少钱。
不,不是怀疑,是确信。
自从贾张氏被从派出所带回来后,秦淮茹就没帮她买过止疼片。
贾张氏早就止疼片上瘾了,一天不吃,整个人就会暴躁不安。
如果不是偷偷的买了止疼片,她肯定会出现症状。
阎埠贵一脸的黑线,四合院里就算是三岁孩子都知道秦淮茹讨厌贾张氏。
“那个,你公婆是去追求美好的生活了,她这把年纪了,辛辛苦苦把东旭抚养大,又帮你带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是时间歇一歇了,你也不用过于担心。”
秦淮茹虽然心中恨不得把贾张氏撕成碎片,却不得不装成对贾张氏关心的样子。
由于街道办不介入,秦淮茹也没有办法,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在随后的日子里,贾张氏私奔的事情逐渐代替刘海中被儿子背刺,成为了四合院住户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
时间就像躺在床上的那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总是显得急不可耐。
一眨眼便来到了月底。
每个月的月底是扶贫车间发饷的日子,下午下班的时候,工人们在李东来的办公室前排起了长队。
办公室内,李东来坐在办公桌前准备给工人发工资,旁边站着轧钢厂财务科的刘干事。
本来扶贫车间只是套用了轧钢厂的手续,是独立运行的,压根不需要轧钢厂财务科插手。
李东来考虑到这年代眼红的人太多了,工资的计算方法比较复杂。
让财务科在旁边监督,可以避免纠纷,刘干事的职责就跟后世的公证员差不多的。
当然,不能是电视上那种把号码887,看成号码715,并且庄严宣誓有效真实的公证员。
李东来对刘干事的公正性并不担心。
在这个年代,谁要是敢当众弄虚作假,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工人一拥而上,暴揍一顿。
“刘干事,你先看看,这是我们这个月的工资表。”
“四十一,三十八,五十二.....嘶.....刘主任,你们临时工的工资,比正式工人的工资还要高,啧啧,真是了不起。”
“这都是厂里面的功劳,你也知道,杨厂长为了推销咱们车间的安检门,骑着自行车跑遍了整个京城的工厂。”
李东来一边随口说道,一边让秦奋把工人们请进来。
工资是提前整理好的,装在牛皮信封里,信封上写有名字,摆在桌子上,高高的一摞,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张全蛋!”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到,张全蛋抻了抻工装,搓了搓手,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大步走进去。
“主任,我是张全蛋。”
李东来拿起一个信封,递给张全蛋:“张全蛋同志,你是咱们车间这个月勤奋之星,我对你的辛勤劳动表示感谢。这是你这个月的劳动报酬,八十二块钱。”
“谢谢主任.....”
张全蛋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接过厚厚的信封,胸膛起伏不定。
那被生活折磨得失去了原本色彩的面颊上,浮现出一丝难以压抑的激动,眼角红润,声音有些哽咽。
他今年四十岁,因为家庭出身原因,无法找到正式工作,老娘常年卧病在床,家里有五个孩子。
媳妇身体不好,只能在家里湖纸盒子,家里的开销只能靠张全蛋在火车站当临时工挣的那点钱。
搬运工工资低,还辛苦,而且,活计没有那么多,经常干两天,得歇两天,一个月只能挣到十五块钱。
再加上媳妇湖纸盒子挣的五块钱,家里的总收入只有二十块。
一家人俭省一点,不买菜,不买衣服,二十块钱足以生活了。
但是。
老娘跟媳妇看病抓药,每个月需要将近七块钱。
五个孩子中三个孩子已经上学了,每个学期得七块五毛钱的学费。
再加上买作业本,买文具的开销,平均下来,孩子们上学每个月得花2块钱。
可以用来开销的钱,只剩下十块钱了。
十块钱虽然少,张全蛋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也可以勉强维持。
关键是,还有两个孩子,早就到了上学的年纪。
看着孩子们围在哥哥姐姐跟前,艳羡的看着哥哥姐姐写作业,张全蛋心中很不是滋味。
做父母的,再苦再累,也不愿意让孩子受委屈。
可是。
他真的没办法啊!
他不怕累,不怕苦,也想再找一份工作,可以在晚上干。
只是,京城里工作岗位紧张,有很多年轻人都找不到工作,更别提他这个出身不好的中年人了。
生活的困苦,张全蛋折磨得已经丧失了信心。
幸好,街道办考虑到他家里的情况,让他成为了扶贫车间的工人。
工资高,活轻松,张全蛋很珍惜这个工作机会。
第一个月,虽然不熟练,他也拿到了这辈子从来没有拿到过的高工资---四十块钱。
当天,便去菜市场买了半斤肉。
看着孩子们幸福的小脸,张全蛋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希望。
.....
让刘干事诧异的是,张全蛋的高工资,并没有在工人中引发太多非议。
心中顿时一叹,看来扶贫车间真是个好地方。
如果他不是干部编制的话,也想从办公室里,调到扶贫车间。
接下来的工人工资虽然没有张全蛋高,但也远超过一般正式工人。
“张二锤,五十一块,刘二麻子三十五块.......秦淮茹五块钱。”
秦淮茹正兴奋着,听到只有五块钱,她顿时有点懵逼了,揉了揉耳朵。
“李主任,我,我怎么才五块钱呢?你这是恶意报复,我知道咱们之间有矛盾,我以前是得罪过你,但是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在秦淮茹看来,她在车间里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的活,只能拿到这么一点钱,肯定是李东来在作梗。
李东来拿起工资表看了看,皱起眉头说道:“秦淮茹同志,在事情调查清楚前,恶意指控别人,是要承担责任的。这样吧,这里是你的工资表,你觉得我不公正,这位是咱们轧钢厂财务科的刘干事,让他来给你计算工资。”
既然不你觉得不公正,那就让轧钢厂的领导介入,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秦淮茹就算是再不讲理,也只能点头同意。
刘干事接过工资表,“帕拉帕拉”的拨动算盘珠子。
“秦淮茹同志,1号的产量是半台,2号的产量是半台,3号产量1台,4号请假,6号产量1台,不顾工人的劝阻,强行使用胶水处理未经清理的材料,导致材料报废,扣工资五毛钱.......总产量是三十台,故意损坏材料两次扣除1块钱,总工资是5块钱。”
“扣钱?我是工人,浪费材料不是正常的事情吗?为什么要扣我的工资,车间的制度不合理!”秦淮茹面对事实没有办法狡辩,但是又不甘心,只能把矛头对准扶贫车间的制度。
“我们工人干活,从来不担责任,兄弟姐妹们,车间的制度是为了压榨咱们,欺负咱们。咱们工人可不是好欺负的,大家伙一块去厂里面反映!”
在正式车间里工作,工人就算是浪费再多的材料,也顶多会被车间主任批评两句,并不会被扣发工资。
秦淮茹觉得,只要鼓动起工人,就能获得话语权,就有资格同李东来扳手腕了。
可惜的是,工人们都清楚秦淮茹的底细,并且他们也不是傻子,并没有相信秦淮茹的话。
李东来冷着脸:“秦淮茹同志,这里是扶贫车间,不是正式车间。并且,你的行为已经不是浪费了,而是故意损坏,根据工人同志的反映,他们曾数次阻止你的不规范操作,你为了省一点功夫,却不管不顾。”
说着他加重语气:“如果你觉得扶贫车间的制度有问题,现在请你离开扶贫车间!”
工人们听到这话纷纷响应。
“就是,嫌弃我们车间不好,可以离开啊。”
“咱们车间可不养懒汉,像秦淮茹这样的人,压根就没资格进入咱们车间。”
......
秦淮茹之所以闹事,只是为了换取好待遇,哪里肯离开扶贫车间。
她抿了抿嘴唇,看着李东来说道:“东来兄弟,你也知道,我只是个女同志,手脚比较慢,做工的话实在是不行,每个月拿这么一点工资,怎么能养活一家人呢!
不如你让我负责质检吧?我识文断字,还是城里人,肯定比秦奋细心。”
秦奋的脸黑了,顾及到是一个村的,自从秦淮茹进入车间,他也没有故意为难秦淮茹,反而耐心教导秦淮茹做安检门。不图得到秦淮茹的感激,但是你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李东来当然不会相信秦淮茹话,冷着脸说道:“秦淮茹同志,你刚才的话,有两点错误。
第一,在性别上找差异。现在全国上下提倡女人是半边天,跟男人地位相同。咱们车间里一大半都是女同志,她们的产量和质量不比男同志差。
第二,秦奋同志虽然不识字,但是为人忠实可靠,完全能够胜任质检的工作,你以为自己是城里人,比秦奋高一头,这是在歧视社员。
我觉得你的思想有很大的问题,需要到街道办开的学习班里,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学习。”
这个处理决定获得工人们的热烈掌声,也让秦淮茹欲哭无泪。
她自认为是贫困户,背后有街道办撑腰。
又是女人,妇女主任也会护着。
李东来作为领导,不敢对付她。
万万没想通李东来竟然祭出了‘思想有问题’的大旗。
这真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看着被工人热烈拥护的李东来,秦淮茹感觉到心口窝子隐隐作疼。
如果当年她在秦家沟再坚持两年,那这个男人就能成为自己的丈夫,也不会便宜了丁秋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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