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来走到办公桌前，给自己到了一壶茶，接着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不是和你分手了吗？”
比起两天前的手足无措，顾梦来今天的表现足以算得上是云淡风轻。
这当然不意味着她就彻底走出了分手的阴影，毕竟一年多的相恋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可以忘记的。
现在的风轻云淡，只能说明她至少已经接收了分手的事实——比起自欺欺人的秦凛寒要好很多。
“分手了？”
秦凛寒脸色微变，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平常处理各种事情都游刃有余的男人此时变得有些无理取闹。
“我什么时候答应的？”
“秦凛寒，别闹。”
顾梦来不想和秦凛寒陷入这种无意义的反复撕扯，沉下脸来，“我从你家里离开这个意思还不算明显吗？”
“难道非要我用邮箱给你发一个声情并茂的分手小作文，才能够证明我们俩已经分手吗？”
顾梦来无奈地按压住自己怦怦直跳的太阳穴，只觉得疲惫无力。
“我不想和你吵架，真的。”
“但是凛寒，我们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能不明白吗？”
“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真的觉得我们俩人已经到了可以共度余生的地步了吗？你难道都忘记了当初和我在一起的理由了吗？”
秦凛寒脸上的笑意终于垮了下来。
不错，当初两个人谁也没有真的想要发展一段认真的恋情，甚至于开始的时候也不过是一次酒后的意乱情迷。
但是随着交往的深入，谁能说自己真的没有动感情？
何况……就算开始得仓促了，这也并不代表就一定不能拥有好结果。
说到底，他们两个之间不是不合适，不是开始的关系不够正式，只是还没到那种足够结婚程度。
一阵尴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慢慢地蔓延开。
“梦来，我……”
良久，秦凛寒压着嗓子开口，“对不起。”
他不该这么草率地决定求婚，也不该在根本不明白顾梦来意思的情况下上门和她对峙。
“我不是要怪你。”
顾梦来摇摇头，表情有些许的落寞，“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无论是工作还是……秦家。”
她又岂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呢？
秦凛寒的真正身份，秦家和韩家的那些秘密，顾梦来什么都知道，她只是从来不会把这些事说出来而已。
她从来都是那么敏锐细腻，但同时却也温柔包容。
说到底，反而是秦凛寒比不上她的勇气。
秦凛寒的声音略显低沉，苦笑着说道，“是我没有勇气，还想让你和我一块蹚这滩浑水。”
“我以为我能给你幸福的。”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些。”顾梦来打断了他，却还是伸手将他拥进了怀里。
顾梦来是勇敢的，一直都充满了勇气。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那些危险我其实从来都没有害怕过。”
“秦凛寒，你好好处理那些事，等事情都结束了，我等你。”
她温柔地贴在秦凛寒耳畔道。
……
“这就没了？”
秦欢瞪大眼睛，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哥，你这也太被梦来姐牵着鼻子走了吧？”
秦欢撇撇嘴，“我还以为你能力挽狂澜，顺利复合呢。”
两人此时正在机场航站楼的某家咖啡厅里坐着。
“那我真是对不起你了。”
秦凛寒没好气地抬手在秦欢脑袋上一敲，“你梦来姐多有主意啊，她决定的事情，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也是。”
秦欢耸耸肩，看着不远处的航班时刻表自言自语道，“梦来姐是明白你的人，现在她肯定也不希望成为你的负累。”
韩家人都盯着他们呢，如果顾梦来再入局，她一个经常要抛头露面的公众人物可太容易成为靶子了。
现在分手，也未尝不是一种对她的保护。
至少秦欢是这么想的。
“行了，别老是说我了，那你呢？”
秦凛寒有些受不住地强硬转移了话题，“你和蒋渊……”
“什么事都没有。”
秦欢高举起了双手，一脸无辜，“我回来这段时间，除了除夕也不知道是谁邀请了他之外，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好不好。”
“不过我倒是知道，小睿的转学手续是不是你交给他办的？”
秦欢转而就将了哥哥一军，“少在这里跟我装啊，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两有过私下的来往？”
“你都知道了？”
秦凛寒反倒是一愣，有些惊讶。
“哼，不知道就有鬼了吧？”
秦欢无奈道，“你们俩也不遮掩一下，真把我当傻子呀？”
接着，她轻叹一口气，“我倒不是反对蒋渊掺和进来，只是他自己那边还一团乱呢，你让他参与咱们的事情不是给他添麻烦吗？”
“你也不是不知道蒋渊的脾气，”秦凛寒轻笑了一声，“他想要做什么，我能劝得动？”
秦欢摇摇头，又好气又好笑。
“时间差不多了，我准备去值机了。”她看了眼手表，又对秦凛寒道。
秦欢在瑞典的学业还有半年时间，她现在要抓紧时间回去完成她的实验了。
“嗯，我送你去安检。”
秦凛寒点点头，有些不舍，“这次我就不送你去了，你自己要好好生活。”
“知道啦，我都多大的人了，你还嘱咐这些。”
秦欢有些感动又有些啼笑皆非，“不就半年时间吗？”
“是是是。”
秦凛寒无奈，一边帮秦欢推着推车，一边宠溺地回答道，“才和哥哥相处这么一会就烦了，你这丫头可真无情。”
秦欢双手撑在值机柜台，似笑非笑地回过头，刚想和哥哥斗嘴，目光却落在了他们身后的那个人身上。
“哎，江先生。”
她礼貌地冲着江少言点点头，“你也去瑞典？”
“恩，去那边有点事。”
江少言早就注意到了秦欢，此时眼中没有半点惊讶，“你是回实验室是吧？今年毕业？”
“江先生也知道？”秦欢笑着点头，“我还有半年毕业，博士后嘛，也不算是在读书了。”
秦凛寒疑惑地看着身后的那个男人，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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